李守松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韩书记,我们不是很困,你给我们安排任务吧。不然团长知道我们闲着,很难说会不会把我们调走。”
“你们又不是铁打的,休息不好怎么执行任务?”筒
“我们是累是困,但有更多兄弟比我们更累更困。回来的这一路上,我们遇到好几支部队,最惨的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上饭。”
他们不想被调走,所以必须要干活。
韩渝反应过来,苦笑道:“行,你们先吃饭,等吃完了再去灌装沙袋,砌沙袋墙。”
“是!”
132团2营的主力回来了。
韩渝趁两个连的官兵吃饭的空档,让“郝哥哥”过去招聘急需紧缺的人才。
事实证明,这个营还真是人才济济,又招了十三个。筒
冬冬已经不需要再亲自缝口了,被委以重任,成了灌装、打包沙袋“车间”的负责人。
“打包时要注意安全,不能站那儿,要站在这边。不然铁皮带一旦绷断,断的那头会抽到你,破相都是轻的,搞不好会死人的!”
“好的,我注意。”
“打包机每隔一个小时要清理,用这个,一捏就可以吹气,吹不掉的土用小刷子刷。”
“行,知道了。”
“你怎么不戴手套,没给你发吗?”
“发了。”筒
“发了怎么不戴?”
“麻烦。”
“你这么干手上会磨出泡的,赶紧戴上。”
“是!”
三十几个战士,包括几个班长、副班长,现在全要听冬冬的,冬冬极具成就感。
相处了大半天,个个都知道韩营长是他舅舅,连团长都很尊重的葛局长是他爷爷,梁军医也是他舅舅,连开大挖掘机的那个预备役中尉都是他舅舅……
昨天夜里,军首长过来宣布上级命令,走之前还拍着他肩膀说好样的。筒
总之,冬冬在132团这边跟在陵海预备役营一样都可以横着走。
一个战士把缝好口的沙袋垒好,谄笑着问:“冬冬,你看我堆沙袋多快,帮我跟你舅舅说说,让我留在你们这儿出公差。”
“你不就是在出公差吗?”
“我是说五天之后。”
“你想得美,好好干活!”副班长一脚把他踹老远,回头笑道:“冬冬,别搭理他。”
副班长是东海人!
对陵海人而言滨江人不是老乡,东海人才是。筒
冬冬很喜欢跟老乡打交道,好奇地问:“站岗不站二五岗,当官不当副班长。王哥,你怎么想起做班副的?”
王鹏愣了愣,惊问道:“你连这都知道!”
冬冬得意地说:“班副班副,菜地内务!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我爸当过兵,在部队干了好多年,我当然知道。”
在基层连队,做副班长很尴尬,相当尴尬,非常尴尬!
比如有些活儿不能让班长干,一样不好让新兵干,只能副班长自个儿干,其中的辛酸只有做过副班长的人才知道,并且做副班长还没班长费。
见一帮操蛋手下全在偷笑,王鹏被搞得很尴尬,赶紧换了个话题:“冬冬,你下半年上高中?”
“嗯。”筒
“哪个高中?”
“洋泾中学。”
“洋泾中学在普东,你怎么跑普东去上高中?”王鹏不想那帮操蛋兵影响自己跟老乡聊天,改说东海话。
东海话跟陵海话差不多,只是口音有点差异。
冬冬就算没去东海上初三,一样能听懂,沟通完全没有障碍,用老家话解释道:“我家的房子就买在普东,王哥,洋泾中学不好吗?”
“挺好的,等我退伍了,去普东找你玩。”
“好啊,王哥,你什么时候退伍?”筒
“快了,今年退伍,等抗完洪回部队就可以收拾东西。”
……
又开始说鸟语,一句都听不懂。
一起灌装打包沙袋的战士们,一起鄙视起副班长,但在鄙视的同时又很羡慕。
副班长是东海人,东海人本来就有钱,来当兵地方政府还给钱。他在这儿当一年兵,地方政府给他一万多,比连长、营长的工资都高!
胎投的好,命好……
就在众人无比羡慕副班长和冬冬的时候,李守松带着吃饱喝足的大部队来了。筒
活儿怎么干,让熟悉情况的吴连长安排。
他找到正在干活的戴参谋和今天刚来的何干事,调侃道:“老何,你怎么也在这儿。你这么一来,瞎参谋、烂干事就凑齐了!”
“你都能来,我们怎么就不能来?”
何干事放下铁锹,走上去一边摸他的口袋,一边笑道:“我不但能来,而且来了不会走。我跟老戴一样,要等到抗完洪,等到应急抢险突击队解散再归队。”
“别摸了,没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