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 。
这种局面之下 , 还不晓得他明日会不会遭到贬官打击 。
但刘仁轨并不在意自己去向何处 , 他单纯是在思量 , 陛下用人破局 , 又要何时将其收网呢 ?
拖得太久 , 可就弊大于利了 。
这份情绪并未被他带到即将教授的学生面前 。
在踏足于弘文馆中那处单独收拾出的屋舍前 , 刘仁轨已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沉稿
朝堂种种 , 和一个还不到三周岁的孩子可没什么关系 。
她才三岁啊 …... 都还不如他的孙子年龄大 。
刘仁轨甚至在获知授课自今日开始前就在思考 , 自己究竟该当以何种方式开场 。
倒是陡下和皇后都先后派遮人来告知于他 , 他不必担心因为自己长得不太和气 , 就会将公主吓哭 。
安定公主会是个很特别的学生 。
总之见到她就一切都知道了 。
刘仁轨心道 , 陆下和武皇后能在与长孙无忌的博弈中占据上风 , 他们所说的话应当是可信的 。
但在澜见那不过三尺来高的孩童之时 , 刘仁轨还是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 。
当然 , 身着学子青衿服的李清月在看向进门的刘仁轨之时 , 眼中也有一点恍惚 。
自门外走入的老者虽看起来精神嬗钺 , 但唐代的医学条件 、 刘仁轨早年的贲苦经历 、 以及他因不愿结党营私而难以长进的俸禄 , 都注定了他不会是能得到妥善保养的那一类 。
所以他的长相 , 看起来是符合他年龄的 。
那么谁能想到 , 这位长者居然能在贬官又海运失利娆点被斩首的情况下 , 以六十多岁的高龄展现出了非同一舫的指挥天分 。
当然 , 现在还没到时候 , 所以他看起来就是个正常来上课的文官 。
如果非要说的话 , 唯一一点特殊便是他那双眉毛放在清瘦的脸上有那么点不协调 。
这双眉毛过于浓重了 , 显出几分他性情里的执拗来 。
李清月收回打量的目光 , 朝着刘仁轨拱手做礼 , “ 学生方授业于先生 , 敢请见 。
她这句端端正正的话一出 , 刘仁轨立时从那恍惚中回过神来 。
李清月所行 , 正是皇子入国学授课之前的拜师之礼 !
不管这是由人所教 , 还是她主动效仿 , 足见她并没当这出进学是个玩闸之事 。
刘仁轨是个对人对事都较真的性格 , 一见此种情形反倒是多了几分对她的好感 。
而在安定公主的面前还摆着一张桌案 , 上头整整齐齐地摆着五匹果帛 , 放在了竹编筐子里 , 一只能装二斗酒水的酒壶 , 还有五条熏干的肉条 。
这份礼物并不贵重 , 却也是最标准的拜师束倩礼 。
刘仁轨从容回礼道 :“ 某也不德 , 敢不从 。 “G)
这便算是师徒之间的头一次会面了 。
原本应当还有一个奉酒敬倩的过程 , 但刘仁轨开口劝阻了这个动作 , 便不必非要遵照全套的流程办事 。
那也太过拖沓了 。
反正 …... 这个学生以此刻看来的表现 , 让人觉得并不难教 。
没必要死板按照规矩办事 。
在这出拜师礼行完后 , 李倩被人暂时拿去到一边 , 尽数放在筐中 , 到时可由刘仁轨带回家中 , 桌案上很快换成了笔墨纸砚 。
刘仁轨端详了一番李清月的样子 , 见她已在下方案几后头坐好 , 不似头一遭进书房读书的样子 , 脸上没表露出什么态度 , 拥胡须的速度却比平日里慢了几分 。
俏若有与他相熟之人在此 , 便能告诉旁人 , 这得算是他心情尚好的表现 。
他想了想 , 先开口问道 : “ 公主往日看过哪些书 7“
这问题还是要先问清楚的 , 总不能一通乱教 。
听她说话表达流畅 , 应当有些早熟 , 刘仁轨估量着不需自一二三教起 。
但他万没愚到的是 , 自己会从李清月这里得到一个这样的回复 。
“《 干字文 》 与 《 急就篇 》 均已学完了 ,《 太公家教 》 也念过一半 ,《 诗经 》 与
《 论语 》 做过眷抄 , 未能尽数背下 ,《 杂集时用要字 》 与 《 俗务要名林 》 都通读过 。
“ 誉抄过的部分都在这里了 。“
李清月伸手指了指一边 , 刘仁轨这才留意到 , 同时身在此地的还有一位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 。
在他的身边堆着厚厚的一沓纸张 , 按照纸张的褶皱程度来看 , 应当均是使用过的 。
刘仁轨起身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