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孟主事,心事重重,似乎另有烦扰。”
孟尧摇头苦笑:“大约是没有休息好,让卫公子见笑了。”
卫瑾瑜没再多问,起身欲登车时,孟尧忽唤:“卫公子!”
卫瑾瑜转头。
“怎么?孟主事还有事?”
孟尧迟疑片刻,问:“我的确有一事,想请教公子。”
卫瑾瑜示意他说。
孟尧道:“我想请教公子,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督查院能否厘清一切冤案?”
卫瑾瑜若有所思看他一眼,道:“我无法给你确切答案,不过,三司之内,督查院就算一时无法厘清案情,至少不会草率结案。”
“至少,在顾阁老任职期间不会。”
孟尧又问:“那这世上,可有能左右律法,甚至无视律法,凭借手中权力,任意行事之人?”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夜幕下,督查院漆红大门前,孟尧听那朗月清风一般的少年郎淡淡道:“按理,应是没有的。”
卫府。
卫嵩、卫寅领着卫云缙、卫云昊并几个庶孙立在松风院书房外,等卫福从内出来,卫嵩问:“父亲呢?”
卫福道:“家主说,今日他倦了,让大爷与二爷自行主持宴会,他就不参加了。”
卫寅紧张问:“这可是族中大宴,以往父亲都未缺席过,今日是怎么了,父亲可是身体欠安?”
卫福笑道:“二爷放心吧,家主一切都好。”
出了松风院,卫寅问卫嵩:“大哥,你说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对咱们不满?”
卫嵩冷冷道:“你问我,我如何知晓,自打那小畜生在父亲生辰宴上闹了那么一出,卫氏都快沦为京中诸世家笑柄了,父亲没被气病已经是万幸,如何还能心情愉悦。”
卫寅点头。
“你说得有些道理,今日族中大宴,各府子弟齐聚,独咱们嫡系少了一位嫡孙,父亲心里怎能好受。”
书房里,卫悯并
未如往常一般坐在书案后,而是负袖站在角落里,对着一方空白牌位出神。
卫福从外进来。
卫悯问:“昭狱那边情况如何?”
卫福道:“怕是不乐观,锦衣卫搜检了这些时日,没有挖出想要的东西,怕会继续对姚广义严刑拷打。”
见卫悯不说话,卫福试探:“可需老奴设法给姚广义递个话?”
卫悯摇头,一双浑浊双目露出前所未有的冷酷:“该如何做,他比你明白。”
“是。”
卫福便不敢再多言,更不敢抬头去看那方牌位。
“还有一事。”
顿了顿,卫福道:“听司礼监那边传出的消息,新任兵部尚书人选,已经拟定,只等开朝之后,便会正式任命……”
卫悯终于错开了些视线,问:“是何人?”
除夕休沐假结束,百官要继续上朝,谢琅也要回京南大营任职。
任职前,照例要先到兵部挂牌子。
这日到了兵部门口,见兵部衙署气氛异常肃穆,丝毫不见以往群龙无首的混乱场面,便问值守士兵:“怎么?你们兵部也要改制了?”
士兵赔笑道:“哪儿能呢,是我们新任尚书大人马上要到任了,听说新尚书是韩阁老与圣上跟前的红人,我们岂敢怠慢。”
“新尚书?”
谢琅问:“是何人?”
士兵笑道:“便是以前在户部担任侍郎的苏文卿苏大人,算起来和世子您也关系匪浅呢,以后世子再到兵部办事,咱们可是更不敢怠慢了。”
“算来这位苏尚书也才刚过弱冠之龄,竟已位列七卿,可真真是前途无量。”
谢琅皱眉,在士兵惊讶眼神后,调转马头,往苏宅而去。到了苏宅门口,苏文卿正准备坐轿,见到谢琅过来,面色幽沉端坐马上,苏文卿让仆从先退下,走到马前,与谢琅见礼,笑道:“世子怎么过来了?”
谢琅无甚表情看过去:“你如今已是兵部尚书,与我行礼不合适,真按规矩来,应该我下马向你行礼才是。”
苏文卿问:“世子说这话是在怪文卿么?”
谢琅没理会这个问题,只问:“为何要去兵部?”
苏文卿再度微微一笑:“去了兵部,我就能帮到谢氏,难道不好么?”
“谢氏不需要你这样的帮助。”
“不,谢氏需要。”
苏文卿翩然而立,以笃定的语气道。
谢琅忽笑了声。
“那我倒是好奇,你之前与卫氏关系匪浅,就算是被卫氏胁迫,可为何短短数日,又成了韩莳芳与圣上跟前的红人?满朝文武,韩莳芳为何会选你做兵部尚书?”
苍伯恰好从苏宅里出来,听了这话,赶紧上前替苏文卿解释:“世子误会了,文卿公子他真的是想帮谢氏,才答应韩阁老的任命……”
“我再说一遍,谢氏不需要这样的帮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