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等出了酒楼,谢琅再也忍不住,红了眼。
李崖忍泪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世子也应……想开一些,总要往前走的。侯爷、夫人还有大公子,都还在北境等着世子呢。”
谢琅抬头望天。
半晌,道:“我只是有些后悔,那日在二十四楼,为什么要去包厢里找二叔,而没有好好陪他吃完那顿饭。”
“如果我陪他吃完了那顿饭,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李崖在一旁握拳,泣不成声。
谢琅道:“回去吧。”
主仆二人翻身上马,策马消失在长街之上。
等二人身影彻底隐在夜色里,一道素色身影,广袖当风,方自暗处慢慢步出。
明棠站在后面,问:“公子既过来了,为何不上去?”
卫瑾瑜默了好一会儿,道:“既要断,自然要断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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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冬来,转眼到了腊月。
临近年关,上京城已经连下了几日
的雪,对普通百姓来说,可以关门闭户采买年货好好过个年了,对于大渊朝的官员们来说,今年却是个煎熬难过的年。
因三年一度的京察又开始了,若是考核不合格,降职被驱逐出京还算轻的,被查到严重错处,甚至要革职流放,辛苦经营多年的仕途也算到头了。
天气冷,茶楼和酒楼永远是最受欢迎的地方,一边烤着炉子一边烹酒烹茶,便是冬日里最惬意的时光了。连朱雀大道上都出现了许多临时改装的茶馆子。
魏惊春和孟尧一道在一家名为福禄的茶馆里坐定。
点好茶,魏惊春拧眉道:“听闻这两日,已经有数十名官员因为考核不合格被罢黜,另有许多人留职待查,今年的京察,可真是教人惶惶不安。”
堂倌上了茶过来。
一壶摆在案上,另一壶搁在炉上现煮。
孟尧给两人各倒了一盏茶,摇头道:“说是京察,也不过是世家彰显权势排除异己的手段罢了。那数十人里,定然是没有卫氏、裴氏、姚氏的人。”
魏惊春点头。
“听说倒是有几名韩氏子弟被革了职,真是奇怪,韩阁老好歹位居次辅,韩氏在上京也算有头有脸的世家,也不知吏部这回怎么就把矛头对准了韩氏。不过那位韩阁老倒是极明事理的,听说本族子弟行为不端,在任上多有懒惰怠政情况时,非但没有替那几个弟子说情,还命吏部严惩,不必顾及他的脸面,以儆效尤。”
正说着话,外头忽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之声,整座茶馆都震动了一下。
不少茶客都吓得站起,魏惊春与孟尧也惊得放下了手中茶碗。
两人到底淡定许多,隔窗往外一看,才发现方才的声音并非真的是打雷声,而是有两列铁骑分别从东西两个城门入了城,在朱雀大道上相逢了。
双方显然是僵滞上了,就堵在道儿上,谁也不肯相让。
魏惊春道:“听闻今年边将和武官也要纳入到京察考核里,吏部已经下令,让各方边将武官在十五之前自行择选日子,入京述职,想必这就是进京述职的武官。”
“左边的是滇南行军大都督的标志,看为首之人的衣饰,应该是裴氏大公子裴北辰,右边的……京南大营,是谢世子。”
魏惊春很快将双方人马都辨认了出来。
“边将武官脾气大,素来难管,京察由兵部会同吏部、督查院一道主持,想来这二位,都是要去兵部述职的。”
孟尧点头。
“这二位,倒都是很久没回上京了。”
“只是一般武将相遇,都会礼让一番,也不知这位谢世子和这位裴大都督之间有何过节,竟当街杠上了。”!
“瑾瑜。”
他忽然唤了声。
卫瑾瑜停步,没有回头。
谢琅道:我还欠你一顿饭,今夜二十四楼南厢,我等着你。?[(”
卫瑾瑜道:“不必了。”
说完,便进了府。
李崖等人手脚利落,很快将东西全部卸下。
桑行过来向谢琅致谢,问:“世子可要进去喝盏茶?”
“不用了,你们好生照顾他,若有需要,可随时来谢府找我。”
说完,他便调转马头,领着一众亲兵离开了。
入夜后,谢琅准时坐进了二十四楼南厢最贵的那间包厢里,并点了最贵的一桌席面。
堂倌侍立在外,满是不解。
这位世子哪回来二十四楼不是煊赫热烈,呼朋唤友,今日独自包了这么大一个包厢,点了满桌的菜,也不吃,倒像在等人。
可菜已经上了将近一个时辰,连汤都要凉了,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的面子,敢让这位世子等这么长的时间。
正思量揣测,谢琅忽吩咐:“把菜热一下去。”
堂倌应是,忙唤人去办。
然而一直到菜热了三遍,亥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