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所谓!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埃里克继续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们可以始终以海盗作风办事,现在有了封地,就不要在祸害咱们自己的奴隶了。”
“诶?你把他们当做奴隶?”埃里克注意到雷格拉夫说的这个词意味深长。
“就像我父亲对待那些养鹿人那般,也像是牧民养绵羊。对他们好一些,我们未来能得到更多。再说,等我做了麦西亚王,你们都是要封爵的,未来都有自己的村庄和民众。你们……总不会把自己的奴隶当肥羊全砍了去图求一年的快活,真这么做了,那么未来怎么办呢?”
雷格拉夫按照留里克交给他的理论说了一大堆,不可竭泽而渔的朴素思想不少战士也知道,然而这里关键的点实则不在这里。
原来,香农地区作为伯爵直辖地,今年麦收时已经上缴了一轮税赋。两种十一税与一批杂税全部落在伯爵家族手里,并以军费的形式供应给罗贝尔围攻奥尔良的战争。
农民已经缴纳税赋了,倘若再去向他们索要,固然可以把战斧架在他们脖子上,但若那样,村民就只能将种粮拿出来交差,其结果就是香农地区的农业凋敝,祸害的还是未来的自己。
恰是因为注意到图尔、勒芒和奥尔良农民的生活并不如贵族吹嘘的那般,亦或者广大的纽斯特里亚地区是富裕了,奈何因为大大小小贵族们的索取,富裕生活属于贵族,与那些自耕农、农奴毫无关系。
雷格拉夫成为香农农民的直接领主,他没有对手下的一百个兄弟封爵赐地,使得他发现自己就是整个地区的唯一领主。
以怎样的统治艺术行事,当然是自己说了算。
他继续宣布:“我们去香农初来乍到,若是让他们恐惧了,我未来的主张也不好落实,他们也不会甘心得将漂亮姑娘送到你们手里。只要对他们好一些,到时候你们在香农就像是回家了一样。你们娶了某户的姑娘为妻,姑娘的整个家庭也都会听你的话,咱们已经流亡到第三个年头了,问问你们自己,就不想有个家么?”
话说到了兄弟们的心坎里,雷格拉夫也是将话说给自己听的。
“我漂泊了大半辈子,倒是很希望在那个香农安家。如果真如你说得那么顺利就好了……”埃里克的态度真正舒缓下来。
“一定会非常顺利。不如我们就按照北方的方法,就把香农视作一个部族,当地人都是咱们的人,以后打仗我们也很需要他们。”
“你不必再说了。我都明白了!”埃里克再站起身,捋一把花白的胡子,他再看看左右的伙计们中肯地说道:“咱们很多人都因为各种原因信了天主,所以我们在北方没有立锥之地。是时候结束漂泊了,我会完全支持雷格拉夫的主张,你们怎么看?认同他的,就使劲敲桌子吧!”
一起奋斗了多年,雷格拉夫是怎样的少年小英雄大家都看在眼里,眼见着这小子愈发有着留里克的作风,如今大家至多嘟囔些话牢骚,真的反对他,那是绝无可能的。
大家一起敲打桌子,面前没桌子的就猛敲大腿,只为制造出很大动静,以热烈回应雷格拉夫。
稍许,大家终于安静下来。
年老的埃里克再补充一句:“你可真像你的父亲。”
在雷格拉夫听来,这就是最高级的赞誉了。“可我们已经不是罗斯。不过,麦西亚的旗帜要在香农树立起来。”
何为“罗斯式的治理模式”?
留里克自知亏欠自己的大儿子,遂在亲自指导他人生经验的时刻,就抓紧时间拼命给这小子灌输知识,至于能学会理解多少全凭小子造化了。
雷格拉夫通过父亲的理论与实践学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道理——经济基础决定着上层建筑。
一切的问题都在于钱!这里的钱财不是指金币银币,而是粮食、牛羊、铜铁、人口等等实实在在的事物,是各种经济的总和。
国王和贵族能统治多久,就要看贵族手里有多少钱财,民众手里有多少钱财。
民众变得贫穷,或是饿死病死或是集体逃亡,当穷得活不下去了,他们就可能推举首领去建立新的王国。过去忠心耿耿的战士,也可能想着趁机另立门户。
如果民众变得富裕,贵族收取的税赋就更多。手里掌握充裕的钱财就能组织更强大的军队,王国也就更加强大。
罗斯王国如何?远征丹麦与易北河的大军所需的各种物资,首先都来自王国民众的赋税,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创新——向全民借钱。
民众相信大王一定可以赢,并取得丰厚的战利品,便愿意拿出自己的财物支援军队,以期在未来得到大王许诺的利息。
大王更是承诺,只要战争大获全胜,赏赐给全民的就是某些年份的免税。
对待奉献士兵的家庭,战士掠夺到的财富就归其家庭所有,若是其战死了,之前掠夺的财物就由其正妻和长子继承。战死者的遗体凡是能带回来的就一定想办法带回,实在不行就烧成灰烬带回来,安置在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