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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食物量减少,发现擦拭咳血的布没有新的了,意识到有限的食物还有怪味。
再看看这糟糕的天气,雨果知道大限将至。
他释然了,不愤怒就是有些怨恨。
在一个阴冷的夜里,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死了……
当第二天,在降雨渐停的早晨,侍者见到了雨果。
男孩离开床铺趴在是板底上,他全身瘦小如枯枝般扭曲地趴着,死不瞑目而嘴边还流淌着一大滩已经凝固的血。
侍者没有任何的恐惧,见此一幕反倒是释然,然后转身下楼,要求卫兵封锁现场,再急匆匆去罗贝尔的宅邸告知这个好消息。
小雨果、雨果四世,图尔伯爵家族宗氏的最后一个男性,就这样死在了万圣节之前。
其实他是吃了霉变的面包后引起强烈的胃部不适,腹部的翻江倒海使得一些胃酸进入气管,继而以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引起本就极为脆弱的肺脏彻底崩溃。猛烈咳嗽震裂了无数血管,继而引起强烈的不可逆的肺出血。
就像教士也对肺结核一无所知的当下,就更不知道小雨果的真实死因了。
雨果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后世,大主教维维安只要按照流程将他安葬就好了。
到底雨果是伯爵,秋雨渐停,整个图尔城被封锁,一身黑袍的教士们在维维安的带领下收殓了雨果枯萎的遗体。
遗体被带进大教堂内,他被圣油清洗全身后,就以大量干燥的玫瑰花瓣、菊花覆盖于身,继而以裹尸布将之完全包裹住,好似在制作木乃伊一般。
圣油弄得亚麻裹尸布也逐渐黏糊糊的,为了压制住雨果体内的邪恶诅咒,维维安也就豁出去,他用了极多的省油,浸泡过花朵的油脂弄得整个大教堂陷入某种醇香,最后雨果被装入早已准备好的木棺,观者都说:“他像是泡在油桶里。”
似乎唯有这样邪恶才能被压制住。至于他生前居住的宅邸,也将在其死后被拆毁,罗贝尔要一次彻底涤荡邪恶诅咒,本笃修会的教士们也都同意了。
人人都知道这一天的到来,雷格拉夫想不到雨果甚至没有等到雨停就去世了。
可能那少年将最后的精力都用在封爵仪式上,之后身体就彻底崩溃,不过现在的局面也遂了他的心愿。
葬礼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偏偏是葬礼之日久违的太阳回归了!
北风虽未退,大地就为这干冷的北风迅速吹得干燥。
这是一个很有深意的意象,被诅咒的雨果死在阴冷雨夜,他死后,爵位自动由罗贝尔继承。
罗贝尔是从北方来的法兰克大贵族,哪怕一度落魄也曾极为风光,持续的北风就是他的注脚,阳光则证明着罗贝尔成为新的图尔伯爵一切都会好起来。
小雨果的葬礼就在城外举行,木棺将被安葬与城外的修会墓地里。
被无数圣骸包围着,邪恶将被牢牢锁死在棺材里又深埋地下,而图尔城内将不再有诅咒。
大主教亲自为他送葬,罗贝尔和艾德莱德作为亲戚也礼节性的前来送葬。就算很多下级贵族害怕这个被诅咒的孩子,到了这一步,为了维护整个图尔伯国的体面,凡是有能力参与葬礼的下级贵族都到了。
在城外的墓地区域,年轻教士挖掘一个大土坑,主教维维安在这里捧着经书念了一段尘归尘土归土的经文,就下令埋土了。
此刻,一个少年木着脸冲了上去,抢过下级教士的木铲,引得一众围观教士侧目。
“雷格拉夫!”维维安瞪大双眼。
“我做过承诺,我会为他埋葬。”
“我也来吧!我代表萨克森公国,对雨果四世殿下以最后的敬意。”说话间,布鲁诺也走过来了。
“好吧。你们是善良的。”维维安没有拒绝,只是他有些遗憾于罗贝尔只是在一边注视着这一切。
终于,一个男孩跑到墓穴边,他是罗贝尔的大儿子小罗贝尔,按照辈分就是墓主人的外甥。
因为艾德莱德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个人的身份不可亲自上手埋土,丈夫自己也不乐意去,那就安排自己的儿子了。
小罗伯特对那些诅咒的说法不清楚,他大胆的参与到埋土的工作中,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埋上一铲子。
“至少,你儿子未来会是不错的伯爵。他是雨果的侄子(与外甥同一个词),伯爵家族以新的形式继续延续着。”大主教把话埋在心底里,他默默划着十字,计划着回去后将今日所见闻的一切亲自记录下来,一方面作为信件递送给罗马、梅茨、兰斯、乌得勒支和汉堡,告知当地的教会图尔的情况,尤其是流亡的麦西亚王的重情义。另一方面也要把事件记录后作为档案,以羊皮纸卷轴的方式保存下来,留给未来的人们。
只不过这个时间点里,大主教维维安还不知道,罗斯正规军以及大量友军,一万余名作战部队已经在特里尔了,而列日大主教哈特加想方设法纠集出的一万余人的大军,正浩浩荡荡地冲向阿登森林。
信件能否送抵梅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