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可是你要清楚,那些诺曼人都已经皈依天主。试想如果他们真是如撒旦使徒般凶残的人,你们如何能活?这里的农夫如何能活?拿骚男爵已经去了西方,他在路德维希王手下升级为伯爵,封地都在西边。他把女儿嫁给了一位年轻的诺曼人!你必须清楚击败你的人是怎样高贵的身份。”
“我?战败的我有必要去认真了解吗?”
“当然。我上次来就告诉你他们是贵族。我再说一遍,击败你的是两人,一位北方的伯爵,和全新的拿骚男爵。他们虽是诺曼人却都已经皈依,高贵的北方圣人埃斯基尔为这两位诺曼贵族洗礼,并成为他们的教父。好好想想吧!你的身份是什么,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
弗雷德仔细想想,两位神父似在暗示自己是虽败犹荣。
他木着脸质问:“所以,我们会被如何对待?”
巴赫伯特神父继续道:“战死的人会被就地安葬,你们所有活下来的人会被送到威斯巴登。你们去效忠东王国吧!路德维希王会重用你们。”
弗雷德的眼神在颤动,心想这的确是何以接受的结果。
“也许这些事我该直接和他们聊聊。不该由你们两位高贵的人拉下身份做说客。”
“无妨,因为那两位贵族是尊重你的,他们获悉了你对诺曼人的态度,怕一言不合发生争执。现在看来你是愿意冷静下来好好聊了。很快会给你安排会面的机会,那两位诺曼贵族精通拉丁语,对法兰克语不甚精通。我会作为翻译陪在你们身边,请你一定要安心。”神父康拉德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如果野蛮人会说神圣的拉丁语,而且完成了皈依,并的确保全俘虏的命,这样的诺曼人还算是野蛮人?
弗雷德没法不动心,倘若对方是法兰克人贵族,自己就地宣誓效忠也行,反正战败的自己是没有脸面再作为洛泰尔王常备军存在了。
科布伦茨本来是西王国秃头查理的封地,洛泰尔王有雄心壮志将之武装夺走。奉命调到此地驻守的弗雷德作为军官从没有安心过,此地就是四战之地,来茵河对岸就是东王国的来茵高伯爵领。在他的认知里来茵高伯爵效忠东王国,一如梅茨伯爵效忠中王国一般的忠诚。
现在正是全面内战的高峰期,以北孚日山区为中心的附近区域,洛泰尔王和路德维希王在此陈兵并大打出手。作为常备军的弗雷德知晓一些情况,名为劳腾(凯泽斯劳滕)的市镇正处于两位王的拉锯战中。甚至梅茨伯爵本人也带兵参战,战场距离科布伦茨也不是很遥远。
仔细想想这些,弗雷德突然顿悟——北方的军队攻击我,本就是内战的一部分,是战术的一部分。
他作为常备军的旗队长至少知晓常备军在梅茨伯爵领的驻扎情况,科布伦茨的守军少,但特里尔和卢森堡的守军多。除此外本地区的防务就全成了梅茨伯爵的事务,而继续向南就是勃艮第公国和普罗旺斯公国了。
常备军的主力主要安置在亚琛附近和斯特拉斯堡附近,前者是提防反叛的弗兰德斯伯爵和当地存在的诺曼海盗,后者是洛泰尔亲自带领主力于路德维希王的军队争夺北孚日山区以北、来茵河以南以西的区域,并试图直接生擒路德维希逼其只做巴伐利亚公爵。
宏观如此,细节部分是弗雷德不配知晓的。
内战之下所有的贵族都要考虑自己的立场,常备军的军官也可以想象自己能否趁机变成一方的封建贵族。毕竟,如今的世道继续做世代军户,还不如立刻摇身一变做一方贵族领主过安稳好日子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