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南希斯曼街。
与居住区比邻的一条肮脏地,蜿蜒曲折的河流隐与稀薄地雾气之中,河流的两岸杂草蔓生,垃圾成堆。
一个废弃的磨坊遗留下的高大烟囱是附近的居住区最高大的建筑,在低垂地夜幕下,烟囱高高耸立着,阴森森的,透着不详。
四下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黑峻峻的河水在深夜中呜咽,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一条精瘦的狐狸偷偷留下河岸,满怀希望地嗅着深深的杂草丛中几张炸鱼和炸土豆片的包装纸
这时,随着噗地一声轻响,河边凭空出现了一个带着兜帽的细长身影,狐狸惊呆了,一双警觉的眼睛盯着这个新出现的奇怪身影。
原地驻足着,那道新出现的身影目光落在身畔一道画满光怪陆离的涂鸦的围墙上,在那些没有任何艺术和逻辑可言的图案中寻找某种标记,片刻后,她发现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信息。
满意的点点头后,穿着灰色风衣的女人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察觉,便飞快地走入了一条鹅卵石铺地的巷子中。
这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小巷,狭隘的巷道、忽灭忽明的路灯和两边几乎一模一样的破落房屋会让身处其中的人产生错觉,不管走了多久,都好像在原地踏步一般。
但灰色风衣的女人目标明确,她在巷道中飞快的穿行着,踢踏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走过一条又一条小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大部分笼罩在黑暗中的麻瓜居住区里,可能会滋生的邪恶。
就这样,风衣女人来到了由一幢幢破砖房组成的迷宫深处,停留在一幢破落的窗户被木板钉住的房子前。
环顾四周,这片区域里,房间里亮着灯光的并不多,而眼前的这栋房子并没有电灯的光芒,只有走到近前才能发现的,房间里闪烁着被浸透油渍纱网和钉上的木板削弱了了许多的烛光。
风衣女人在门前站立片刻,平息了刚才的一阵急行导致的呼吸紊乱,随后,以特定的频率敲想表层附着着一层纸浆的木门。
“进来吧,佳斯娜,你知道这里面只有我——”
一個轻佻的声音随之从房子里传出。
这是一间表里如一的房子,房子内部的几面墙壁上粉刷的漆面长时间处于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已经沙化了大半,连开门掀起的细微震动便让剥落的漆面化为粉尘簌簌落下。
大概只有二十多平方的面积内兼具了客厅、卧室、厨房和厕所,靠近窗户这一侧的墙壁下摆了一个煤气灶台,灶台旁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已经发霉、腐烂的土豆,而入户门对面的床旁,则是一个从根部还是开裂的抽水马桶。
别指望在这样的房间里还有沙发或者电视之类的摆设,屋子中央位置的一张坡脚,但漆面完整的茶几就是这个房间最后的体面了。
走进房间后,佳斯娜终于褪去了头戴的兜帽,卷缩在兜帽中的,一头长及肩颈,即使在微弱的烛光下,依然盈溢着光泽的褐色卷发洒落肩头。
她打量了几眼房间内的环境,没去理会先前发出声音的,靠在床头,两只脚交叉着搭在床沿,正在欣赏一本多是穿着内衣的性感女人麻瓜杂志的金发青年,目光反而落在像衣架一般伫立在墙角的一个中年男人。
说中年人其实并不算太准确从男人手腕和脖颈处皮肤的细腻程度来看,这个男人似乎才二十多岁,只不过,邋遢的衬衫和唏嘘的胡茬让人容易误判他的年纪。
佳斯娜漫步走到像衣架般站的笔直的男人面前,仔细的打量着男人全身呈现着灰败的皮肤,以及,眼眶中上翻的只剩下沁着血丝的眼白,像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
“手艺不错,埃斯库罗斯--”
片刻后,佳斯娜嘴唇动了动,牵扯出轻蔑的笑。
“喔,谢谢--”
名为埃斯库罗斯的金发青年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他已然沉迷于那些杂志上那些雄伟的沟壑中。
“我真是不太大明白--”
佳斯娜撤回了自己的目光,两只手绞在身后,身姿优雅地在狭隘的屋内转起了圈,她那丰盈地胯带出的诱人无比的曲线,而埃斯库罗斯像是嗅到了鱼腥味的猫一般,一个打挺坐直了身子,贪婪地看着佳斯娜被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扭动的臀部。
再次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她的目光掠过裂缝的马桶时像是被烫伤一般的挪开,冷漠的眼神中泛出深深地嫌恶,
“这些麻瓜到底是怎么容忍这种糟糕的环境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
咕噜——
埃斯库罗斯咽了口口水,
“畜生在这方面的确具有非同一般的容忍力--”
埃斯库罗斯说,依然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佳斯娜。
“如果你再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就把你做成和这个麻瓜一样的东西,埃斯库罗斯——”
佳斯娜终于不再容忍埃斯库罗斯冒犯的眼神了,她面挂寒霜,袖口下的魔杖若隐若现。
似乎是察觉到佳斯娜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