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盛从渊早已见怪不怪,梦到与他翻云覆雨更是习以为常。
可不论梦中如何激烈,感觉如何清晰真实,梦里的一切都会在醒来之时全数褪去。
宋衿禾意识回炉时,还未睁眼,便先蹙了下眉。
身体酸软,喉咙干涩,更瞬间感觉到了身下床榻的硬实。
她蓦地睁眼,入目一片陌生房梁。屋内沉寂无声,宋衿禾呼吸一窒,瞳孔震颤。
好似做梦一般断断续续的回忆碎片逐渐浮现脑海。那些和以往梦境一样清晰真实的感触,却在梦醒后仍旧残留在身上。
宋衿禾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一转头,这便看见了这间陌生屋子的全貌。和她入梦时瞧见的一模一样,醒来她却仍然待在这间屋子里。今日天气大晴,屋内影影绰绰,床榻边并无另一人的身影,她的衣衫整齐叠放在床边。
不是做梦。
是她醉酒走错了房间。
宋衿禾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耳边似是回响起男人低哑的提醒:“你走错房间了。”
然后呢?
她说了什么?
她说:“盛从渊,我生气了!”
啊!
宋衿禾一副天塌了的崩溃表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怦怦乱跳的心跳声扰得她思绪一团乱麻。
人怎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她居然把现实当做梦境,和盛从渊发生了关系!
宋衿禾紧张地挪动身体,再次感觉到周身传来没有褪去的酸软,不得不承认这件已经发生之事不可挽回了。
更多细致的回忆铺天盖地涌上。
宋衿禾不敢再继续多想,忙从榻上起身。
盛从渊不在屋中,屋外也静悄悄的像是空无一人。
眼下时辰不早不晚,总归已是天光大亮。
她当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宋衿禾忍着周身酸软迅速穿衣,甚至没来得及给自己倒上一杯温水润润喉。
她穿戴整齐后,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前查看了一番,确定屋外没人,这才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盛从渊当真不在这里,连带着他院中的下人也不在。或许他院子里也没别的下人,仅那名侍卫,此时应是跟在他身边的。
宋衿禾并不关心盛从渊去了何处。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心下更是祈祷不要在路上碰见任何人。
跑出盛从渊的院子宋衿禾才发现,盛从渊所住的地方离她住的地方很近。仅隔了几间屋宅,一条小道再往前不远便是她的住的地方。
难怪她走错了。同一条路,提前开了门,便到了盛从渊这里。
宋衿禾懊恼地咬了咬后槽牙,脚下生风,顾不上身子不适,迅速朝着小道往自己的住处去。
好在宋衿禾没有倒霉到底,路上并未碰见任何人。她抬手推开院门,回自己屋子和做贼似的,还不断回头确定身后的情况。
吱呀一声——
木门发出声响,院内霎时被惊动。
宋衿禾收回视线刚关上门,就对上明秋红肿的双眼满脸憔悴地朝她奔来。
“小姐,小姐!您回来了!您没事吧,您昨晚……您……”明秋不知是后怕还是喜极而泣,自己喊着又要哭出来了。宋衿禾一惊,忙抓住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触及明秋的手背竟是一片冰凉。再看她在自己跟前抽抽搭搭忍着声的样子,宋衿禾有些心疼。
“没事,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
明秋含着眼泪紧张地打量了一番,确认宋衿禾完好无损,这才稍微缓和了些情绪。
她哭腔未褪,被宋衿禾拉着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奴婢昨夜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去后庭接小姐回屋,可待奴婢去到□时,后庭已是空无一人,奴婢因此又找到了那主那,那主已经睡下,楚侍卫告诉奴婢,小姐自行回屋了,所以奴婢又返回屋中,可哪见小姐身影,奴婢等了好一会仍是没等到姐,奴婢满心担忧,使四处寻找小姐,可奴婢在南苑四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姐,奴婢当真吓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秋所谓的找遍了,当然是在南苑中各处道路上,怎也不可能入别人的屋子内询问。宋衿禾拉她在石桌前坐下,抬手抹去她眼角又要掉落的眼泪:“辛苦你了,我昨夜……我没事,我没事,让你担忧了。”
宋衿禾对昨夜经历难以启齿,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压根理不清思绪。只能不断告诉明秋,也是告诉自己,她没事。
明秋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像颗桃子似的,但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来了。
"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宋衿禾猜她或许担心得一夜未眠,便摇了摇头:“你去歇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明秋犹豫一瞬,便没再坚持。
她转身正要回屋,又忽的被宋衿禾唤住:"明秋,昨晚我一夜未归之事可有叫旁人知晓?"
明秋:“没有,昨夜郡主歇下了,奴婢不敢再次打扰,心下想着小姐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