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日没下雪,但冬日的荒凉感依旧在这座城市蔓延。
应天大街道路两旁的白杨树,稀稀落落的掉着未融化的落雪。
道路两旁,已经有小吏开始清扫路面,好一些闲来无事的百姓,也会上来帮忙,以获得官衙赏赐的一两个钱。
钱虽不多,但到年关,大伙儿也都没啥事,有些穷苦人家,还是乐于出来帮忙清扫街道的。
朱长夜今日起的很早,日常沿着秦淮河溜达了一圈,随后才自顾自坐在沿街的小摊吃着早餐。
这一路许多的百姓邻里,也都渐渐熟悉这位喜欢清晨溜达的老者。
他们不知道朱长夜是谁,朱长夜也不曾说过,所有人权当是普通百姓家家中的老者。
许多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朱长夜打着招呼。
百姓邻里们,脸上都洋溢着和蔼的笑容。
朱长夜吃了早餐,偶尔会坐在广场旁边,听一些其他老人家老人聊着家长里短,米面油价,偶尔也会帮一些晨间洗衣的妇人们,搭把手端着盆子。
临近年关,这座城市随处都显得那么安逸,那么的缓慢。
朱长夜正准备回道观,才到门前,就看到李景隆披着大氅来回乱转。
远远地看到朱长夜回来,李景隆迈着魁梧的步伐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朱长夜身前。
他不由纷说的拉着朱长夜:“朱爷!走,走走走!”
嗯?
朱长夜被李景隆拉了一个趔趄,甩开他,问道:“怎么了?如此着急,你要带老夫去做什么?”
李景隆神秘兮兮的,笑着开口道:“我说朱爷啊,小弟我带您老去见见一般时候看不到的事情,啧啧。”
说着,露出一个荡漾的笑容。
这….
朱长夜无奈扶着额头,心里直跳。
这家伙,面色十分猥琐,结合前两日他在大街调戏妇人的举动来看,他很大概率是带自己去青楼。
“这不好,这不好。”
李景隆道:“这有啥不好!朱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去的地方都很正常,走吧,走吧。”
李景隆不断朗声开口。
这会,
朱长夜寻思也没其他事情做,索性也就跟着李景隆一起去了。
两人走了很久,才来到一处庄园。
这处宅子是一处雅致精美的园林建筑,处处假山、回廊、鱼池、花草,装修的十分精致美观。
李景隆给了拜帖,便大喇喇带着朱长夜走了进去。
朱长夜随着李景隆,熟络的走在回廊下。
这江南建筑的回廊建的幽窒狭窄,所以廊下显得有些幽暗,墙上不时有些直达至顶的狭窄门户,漆成与墙同色,有时不注意看,根本不知道旁边就是一道门,推开了里边便另是一番天地。
更让朱长夜惊愕的是,回廊下花草的枝叶发着油油的亮光,这让他不由怀疑现在是春日还是寒冬。
冬冷深意油然而生一种萧索,却在这风光中竟丝毫没有冬日的凋零感。
当李景隆推开一处扇门的时候,那江南建筑的小院,便赫然在列,假山流水,鱼草盆栽,美不胜收。
院子内,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文雅的公子和小姐。
朱长夜眼眸闪烁,他笑着看向李景隆:“你这是,带老头子我来哪里了?”
李景隆嘿嘿道:“朱爷,这是乐浪公濮英的宅院,老国公在四年前战死,老祖母今日过了寿辰,咱这做后辈的,不来拜会拜会?”
“当然,对您来说,他们才是您老后辈。”
濮英是明初开国功臣,曾征讨蒙元,受埋伏被俘,最后在元人众目睽睽之下剖腹自杀,其英烈,被洪武老爷子钦定为大明武人之榜样。
朱长夜无奈扶额,看着不着调的李景隆,不悦的道:“既是拜寿,你好歹也该提前说下,老夫这空手来,不合适吧?”
“再说了,老夫不过一介道观观主,身份低微,这岂不是逾越尊卑吗?老夫和乐浪公也不熟,冒然来了,这算什么?”
李景隆笑着道:“朱爷,您老放心,放心!礼品啊,我准备好了。”
“您老和人濮家不熟,我不是熟么?认识认识,不就熟啦?您老且等着,不要乱走,为兄去拿礼品去,一会儿来找你。”
李景隆急吼吼的跑开。
朱长夜看着李景隆的背影,竟有些欣慰。
原来,这家伙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让他这老头子,认识更多的大明权贵。
有心了,有心了。
朱长夜心中欣慰。
随后,
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眸子中带着一抹欣喜。
能在这寒冬天气,将这里打造成世外桃源,濮家也是个精致人家。
只不过这目光在旁人看来,便是没见过世面的表现。
“老人家!”这时,身后忽地传来脆生生的一声招唤。
朱长夜回头一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