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曹昂便宿在了使匈奴营的营寨之中。
曹昂很清楚,统领一支军队,不能只靠凌威,毕竟刚而易折,过犹不及,还得向士兵施恩,才能恩威并收,彻底获得士兵的支持。
今日白天那场杖刑是威,为的是打落使匈奴营的傲气,而宿在使匈奴营的营寨中便是恩,证明曹昂仍旧信任这些人。
到了夜里,曹昂很自然地便去巡营,还和士兵们搭讪,全无白日的凛然杀气。
这些当兵的刚开始还有些畏惧,后来已经有不少老油子敢跟曹昂对话了。曹昂在人群之中,不断地问询着使匈奴营的情况,加深着对使匈奴营的的了解。
巡完营之后,曹昂便提着曹青给他准备好的药,前往今日被打的几个军侯帐中,挨个进行探望。
打了人家一顿,总得给个甜枣吃。
八个军侯,曹昂倒是早就拿到了他们的资料,也算是对其初步了解。
能在边军立足的,不管有什么门道,是好是坏,定然是有一些本身的,毕竟胡虏的刀子可不认你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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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曹昂除了撤了两个张平的死忠,和一个年纪太大,能力的确有些堪忧的人,其他几人,全部留任。
曹昂提着一包药,先到了胡武营中。
胡武被打的轻,屁股都没被打破,此时正在帐中看书。看到曹昂进来,胡武赶紧站了起来,这三十来岁的大汉神情竟然有些紧张。仟千仦哾
曹昂看着胡武随手放在桌案上的书,也是一奇,没想到胡武竟然在看《公羊春秋传》,看来这胡武倒是好学啊。
“伤怎么样?”
“没,没事!”
“挨了这么多军杖,怎么会没事?”
曹昂这么一说,胡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曹昂倒是不客气地坐到一个胡凳上,随即问道:“是不是有些想不通,怎么会跟张平他们一起挨打?”
胡武赶紧抱拳道:“卑职也犯了失期之罪,自是该当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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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不明白啊!甚至心里还有些怨意吧?”
“末将不敢!”
“不用这么拘束。”
眼看胡武还站在,曹昂便让他坐下。胡武是坐得有些战兢,屁股只敢坐实一半。
曹昂看得越发满意,作为一个上位者,就喜欢像“戚继光”式的人物,打仗如猛虎,做官似老鼠,若此人善战,还真是可以栽培一番。
眼看胡武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曹昂便接着说道:“你要知道,你以后还得在使匈奴营待很久,若是其他军侯都挨了打,就你一人没有,你以后还怎么跟他们相处,光是排挤,都让你寸步难行啊。”
胡武听了,脑海一晴,赶紧单膝跪下道:“胡武愚钝,没什么远见,还是督护深谋远虑,武多谢督护为武考虑。”
曹昂将胡武扶起来,又勉励道:“文兴(胡武字),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有勇有谋,将来不可限量。麴义是临时统帅使匈奴营,战后自会有旁的安排,所以你不仅要做好分内之事,还要有担当,有魄力,否则以后怎么统领好使匈奴营。”
曹昂这算是给胡武了一个承诺,胡武听了,自是有些激动。
此时胡武又拜了下去,向曹昂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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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督护栽培,武敢不效死!”
胡武今年三十二岁,是使匈奴营的老人,参加过熹平六年的北伐,在任期间,多次击退侵扰河套的鲜卑人,单凭战功,早就能升到军司马了,只是朝中无人,所以一直蹉跎于今日。
当初违背张平命令,准时前往县衙,也是他的一搏。
曹昂又扶起胡武,问道:“我记得文兴是云中人吧!”
“卑职为云中郡云中县(今内蒙古托克托县古城镇古城村西古城)人。”
曹昂听后,凛着脸,然后又变得坚毅起来。
“朝中不宁,奸佞横行,以致胡虏猖獗,边疆涂炭。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会带着你们,将鲜卑贼赶回阴山以北。”
“谢督护!”
胡武听了,亦满是激动。谁愿意看着故乡为异族所践踏,当年从河套撤回来,是他今生最大的痛。
曹昂今日跟胡武聊了这一番,胡武已经对曹昂满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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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与胡武说得当然都是真心话,也是拉拢对方的话术,至于打回河套,虽是曹昂志向,但在这里,倒像是给双方找了一个长期目标。
此战之后,曹昂肯定不能总在西北,但给自己增加一份对使匈奴营的影响力,却是没问题的。
双方又聊了一会,曹昂便要起身离开。
胡武赶紧要相送,却被曹昂给摁住。
“不用你送,我一个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