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原于次日一早便离开彭城北上,看不透的人以为曹昂是蓄意报复,可真正有见识的人才知道,曹昂给了曹原一次多大的造化。
唯有曹敏还在为父亲和弟弟闹不平,可所有人都清楚,曹敏一家,已经从曹氏的姻亲中排除,她用自己的愚蠢,彻底推开了其父用生命为儿女换来的前程。
曹彬的丧事还在正常进行着,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葬礼,要等到曹原返回才能进行。
到那个时候,袁绍背信弃义,曹彬宁死不屈的话题才会彻底引爆整个上层的话题圈,连带着让曹昂彻底站到正义的一方。
曹彬虽死,可整个曹家赢麻了。
诸项事务按照曹昂的布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局势不好也不算太坏。但很快幕府内外便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这些日子,不断有人上书曹昂,请求曹昂休妻。
对于这件事情,曹昂之前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并未在意,只当没有看见,留中不发,但短短几日,先后有数十人上书,便让曹昂不得不重视了。
很明显,这是一场有组织的活动。
而身为统治者,最害怕的就是下属官吏相互串联,意图制造一种氛围来让统治者屈服。
这是曹昂无论如何不能忍让的。
曹昂将所有的上书拿到一起,一本一本的翻看,终于让曹昂发现了端倪。
虽然这些上书者都是一些中下极官员,但这些人来自两个不同的阵营,分别是关西和颍川。
若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是分别亲近班英和郭嘉的人。
曹昂有些吃惊,他二人算是文武官员之中地位最高的人,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到底有何目的。
当然曹昂也相信二人并不是为了要让曹昂休妻,二人还不至于如此愚蠢。
曹昂思索再三,便让人招来了班英。
班英这些日子,都在忙物资调度的事,曹昂和袁绍双方要准备打一场国家级的战争,所需要的物资是海了去的。为了完成这些事情,班英几乎是彻夜工作,不眠不休,整个人瘦了一圈,显得颇为憔悴,让曹昂看了都有些不忍。
“公玉,你是幕府之长,要做的是统领全局,谁倒下你都不能倒下。工作是做不完的,要劳逸结合,不要太拼命。”
班英也知道最近太疲惫了,只得说道:“过了这段日子,诸事理顺了,也就没有这么忙。”
曹昂却是不听,转头叫来许褚。
“仲康,你一会让人护送着公玉回去,给他放三日假,不许他干一点活,就让他休息,若是他没能完成,我就拿你是问。”
“诺!”
许褚领命之后,看向班英道:“班长史,主公说得话你都听到了,总不能让我也受罚吧?”
班英看着曹昂和许褚二人,一唱一和,哭笑不得。
“主公,这也,这也不用如此正式。”
曹昂却是打断班英道:“还非得如此正式,人家说天家无小事,那你这个徐州的大管家身上,也没小事。
我希望你们都跟北平文侯(张苍)、营平壮侯(赵充国)一般,长命百岁,否则我用谁去。
你们不会想累死自己,再累死我吧。”
班英听了,满心的感动。虽然曹昂在说玩笑话,可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
君臣一番闲聊,曹昂这才提及招其前来的目的。
“公玉看看这些奏疏吧。”
曹昂说着,将奏疏递给了班英。
班英接过奏疏,翻了几本,顿时便明白了曹昂的意思。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自然对其中的情况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班英也没准备隐瞒。
“不瞒主公,这些人都是我安排的。”
曹昂听后,面色毫无变化,颇为平静地问道:“公玉何意?”
“此为郭奉孝所请,我也颇为赞同。”
“那奉孝又是何意?”
班英道:“奉孝担心,我军采取防守策略,前期可能会多有失利,如此以来,众人便会将矛盾指向夫人。
我听说曹将军灵堂之上,便已经有了风波。
奉孝认为,与其让此事等到以后发酵开来,不如趁着现在风头不大,提前戳破,所以奉孝请我安排人请主公休妻。
夫人无过,而众人却咄咄逼人,那大部人便会转而同情夫人,这事也便顺利解决了。”
曹昂听了,不由得笑道:“常人的心有七窍,可是这个郭奉孝,要比别人的心多上一窍。”
曹昂知道郭嘉和班英皆是好意,也便不再追究了。
“我承你们二人情,倒是要多谢你们二人。”
曹昂本想着此事就此作罢,可班英却是又说道:“主公,郭奉孝虽然好心,但此计治标不治本。
主公对夫人太宠爱,本是好事。
可是主公的一举一动,又颇引人注目,这就让夫人也时时刻刻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夫人不比主公,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