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止不住。
“我在路上走了十多天,听说了小萦在青云山上独战朱邪的事情,急得我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来——”她转头看向姬萦,担心地目光在她身上四处游荡,“小萦,你受的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姬萦不想她担心,故作嬉皮笑脸道:“都是些皮肉伤罢了,能有多严重?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姬萦重新骑上马,伸手向马下的霞珠,略一使力,就把她拉上了马匹。
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太守府,一进府内,霞珠就强硬地把姬萦拉回了房间,硬要她脱下衣服,检查她身上的种种伤势。
姬萦无奈照办,看着这个小管家婆对着她身上的各种伤口喋喋不休——
“这种淤青早该散了,一定是小萦你没有勤换药的缘故。”
“这里的伤口还是用乳香为主的药比较好……”
直到检查完她身上伤势,姬萦重新穿上衣服,霞珠才有心神去注意其他东西——她快步走到墙上一幅水墨画前,扶正了姬萦看不出来的歪斜。
“我现在就去制药,小萦有什么事到隔壁来叫我。”霞珠念念叨叨着,快步走出卧房,“……还要出门买些仙鹤草、白芨才行。”
姬萦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又是感到一阵好笑,又是感到十分欣慰——一年分别,霞珠也成长起来了。
霞珠走后,姬萦脸上笑容变淡,她叫来就在附近待命的江无源,将竹篮里的香蕈分成了两份。
“左边这份晚上烧猪蹄,右边那份找个冰窖冻上,过两日我有大用。”
江无源没有问她拿来做什么,恭敬地低头应了一声,正要伸手去拿那两份香蕈,姬萦伸手拦住了他。
“你先把这份交给厨房,再回来拿另一份。以免弄混。”她说。
江无源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他还是应了下去。
当天晚上,姬萦的班底们都聚在了一张桌前,其乐融融地享用满桌佳肴,当中的自然就是姬萦今日亲自摘回的香蕈烧猪蹄。
姬萦为霞珠介绍了那些她离开凤州后认识的人,霞珠虽然面有羞涩,但仍可以说是大方得体地回应了,与她之前一紧张就抓姬萦袖子,躲姬萦身后的样子大相径庭。
吃完饭后,众人坐在凉风习习的庭院中喝茶谈天,一直聚到月上梢头才各自散去。
休息之前,霞珠拿着新熬制的药膏,来为姬萦身上的伤重新上了一遍药。
直到温热的泪滴掉在肩上,姬萦才恍然发觉身后的霞珠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又哭啦?”姬萦耐心地哄道,“你看这些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了,没事了——”
“可你受伤的时候,多疼……”霞珠抽泣着说,“这背上和手臂留了这么多疤,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姬萦哑然失笑,转过身,用指腹慢慢擦掉霞珠脸上的泪水。
“你忘啦,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嫁人吗?”她半真半假道,“普天之下谁配我嫁?我要是婚嫁,那也是娶人——”
霞珠被她逗笑,笑中带泪道:“你又逗人……”
“是不是逗人,你以后就知道了。”姬萦把她揽在怀里,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不许哭了,一见面就哭哭啼啼,我要把你打发回凤州了。”
“不许!”霞珠气得脱口而出。
“哟,现在还会命令人了?”姬萦打趣道。
霞珠彻底笑了,自己擦干了眼中剩余的泪水。她重新为姬萦的后背上药,神色坚定道:“从今往后,我一定要帮小萦更多的忙。”
姬萦说:“你也可以试着寻找自己想去做的事,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想做的事就是实现小萦的目标。”霞珠毫不犹豫道,“我相信小萦的选择。”
姬萦背对着霞珠,忍不住笑了。
“……好。”她柔声说,“从今以后,我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
霞珠重重点了点头,笑道:“我们说好了。”
当天晚上,她们久违地在一个被子里面聊了半夜。
她们笑着哭着,好像又回到了白鹿观时天真无邪的时光。
第二天,晴空万里,一只纸鸢自州牧府中高高飞起。
孙羊正店二楼的江无源起身前往城内军营,与正在训练暮州军的孔瑛和岳涯汇合。孔会吵着要随军同行,他本以为会一如既往遭到爷爷的拒绝,没想到他心目中那个固执的老头竟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拄着拐杖走向帐篷。
“别丢我的脸。”孔瑛淡淡道。
“你个老头子有什么脸可丢……”孔会嘀咕道。
虽然这些时日以来,老头子已经带给他非常多震撼,但孔家后人,习点兵法……好像也说得通。虽然习得的那“一点”,总是在刷新孔会的认知。
或许是他头脑简单,也或许是他嘴上骂骂咧咧,但心里早就把老头子当做无所不能的人,他会带兵,会打仗,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吃惊的。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