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周后】
周宗,字君太(注意,不是太君),祖籍涟水县(今江苏省淮安市涟水县),与祖籍徐州的徐知诰算是半个老乡,他的出身也与徐知诰颇为相似,“少遇乱,孤穷”。唐末的徐州一带饱经战乱,像周宗、徐知诰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
相似的身世和相邻的家乡使得周宗获得了徐知诰的信任。周宗没有辜负徐知诰的信任,在两件大事上向徐知诰证明了自己:
一是徐温死后,帮助徐知诰打败徐知询,终使徐知诰鸠占鹊巢,接手了徐温的基业;
二是帮助徐知诰完成禅代,篡吴建唐。
徐知诰称帝后,提拔周宗为宰相兼枢密使,成为徐知诰最信任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马仁裕)。
李璟时期,周宗以司徒致仕,居昇州,“三征淮南”时病逝,享年70多岁。
周宗的大女儿,小名叫“娥皇”,于是有人称之为“周娥皇”,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精通书史且能歌善舞,尤其擅长琵琶。某次宴会中,周娥皇为李璟演奏一曲琵琶,深得李璟赞赏,赐她烧槽琵琶,后来又为儿子李煜迎娶了她,那一年,她十九岁。
李煜与她感情深厚,为她创作了多首诗词作品,如《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风萧声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未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这也是李煜前期诗词的代表作之一,描绘了南唐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宫廷生活,与其亡国后的作品形成强烈对比。
周娥皇不仅能歌善舞,还精通音律,是一位作曲家,并且拥有“七步成诗”的才华。在某个雪夜,李煜与她“酣燕举杯”,吃着火锅唱着歌,忽然,周娥皇迸发出了奇思妙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让李煜跳一支舞。
李煜说化身夜店小王子也不难,只要你能现场创作一首新曲子。
如同曹植创作七步诗一样,周娥皇大手一挥,一曲《邀醉舞破》问世。
除了《邀醉舞破》,《恨来迟破》也是周娥皇所作,另外,周娥皇与李煜一起还原了大唐名曲《霓裳羽衣曲》,并在其基础之上进行了二次创作。然而这首翻唱的《霓裳羽衣曲》却被认为是亡国之音。
据记载,徐铉亦通音律,听过此曲之后大为诧异,于是问宫廷乐师曹生:“此曲本应舒缓温柔,为何我听得如此急促躁进?”
曹生无奈耸肩,“二创呗。原版是慢摇,现在是土嗨社会摇。哎,恐非吉兆也!”
只知李煜文艺好苗子,其实他社会老摇子。
公元964年,周娥皇生了一场大病,病重期间,李煜像伺候亲妈一样伺候周娥皇,衣不解带的照顾,饮食、药汤都要先亲自品尝,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再给周娥皇服用。就在周娥皇病情出现好转的时候,宫中发生了意外。
当时,由于周娥皇卧病,便将次子李仲宣暂时寄养于别院。李仲宣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三岁时就能一字不落地背诵《孝经》。964年10月的一天,李仲宣在佛像前玩耍,一盏大琉璃灯被猫咪撞倒,发出了巨大声响,李仲宣受到严重惊吓,随后就生病、去世,享年4岁,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李仲宣的夭折沉重打击了周娥皇,在巨大的丧子之痛中,病情急剧恶化。望着守在病榻前的李煜,周娥皇深情告白,说我有幸嫁入宫廷,享受了十几年的雍华富贵,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荣幸,我很知足了,唯一的遗憾是仲宣早夭,而我也将离开,恐怕再也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了!
李煜痛哭不已。
几天后,周娥皇口述遗书,交代后事,要求薄葬。随后强撑病躯,沐浴更衣,口含玉蝉,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于瑶光殿西室病逝,享年29岁,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据记载,李煜悲不自禁,自称“鳏夫煜”,身体消瘦虚弱,已经无法自主站立,“哀苦骨立,杖而后起”,自制诔碑,碑文长达数千言,“皆极酸楚”,这是历史上非常着名的一篇纪念亡妻的文章,也是李煜所有作品中篇幅最长的一篇。
周娥皇去世前三天,把自己最心爱的琵琶,也就是当年李璟所赠,可以看做是李煜与她的定情信物吧,交给了李煜。周娥皇去世后,李煜睹物思人,泪眼摩挲地望着琵琶,挥笔写下悼亡诗《书琵琶背》。
无论是这篇长文还是这首诗,在“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相比之下都黯然失色。
周娥皇的谥号是“昭惠”,史称“昭惠国后”。
李煜对周娥皇的感情似乎是感天动地,情真意切,青春偶像剧情节拉满,不过……这段真挚感人的爱情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多少有点儿晚节不保的意思。周娥皇临死前几天,忽然得知一个惊人的真相,随即愤懑而终,而她去世的姿势也很怪异:
“后恚,至死,面不外向”
意思是周娥皇非常生气,死的时候面壁而卧,似乎是死后也不愿看见某人。
如果说幼子李仲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