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br></br> 朝廷的副将指的是副总兵,但在刘承宗这,副将指的是营参将的副手。</br></br> 营副将不算高,他们毕竟是被打败了才投降,在刘承宗的认识里,这朝廷是在把总兵官当成参将调用,各领三五千人马来回游击,干的根本就不是总兵官的事。</br></br> 而另一方面,这场战争结束刘承宗的嫡系部队有许多人需要提拔,军队至少要编出七个营,跟敌人统一战线是一方面,但弄清楚谁是自己的基本盘更重要。</br></br> 他不可能给黄胜宵提个营参将,让他到降将贺虎臣麾下当部将。</br></br> 让被打败的总兵官当营副将,也不算低。</br></br> 见过两个投降的总兵官,大营吃过饭、降兵管事们征用了北山台地上的地主大院,把双方阵亡将士尸首埋了,整个河谷在白天陷入沉寂。</br></br> 都是一宿没睡的人,全部都累坏了。</br></br> 只有少数几名军官还因胜利维持着兴奋状态,刘承宗倒不全是因为兴奋,他先把得胜的消息派人告诉北路仍在啃山堡的兄长,还顺便给王性善写了封信,希望能把甘肃军劝降。</br></br> 就算不能劝降,劝退也行。</br></br> 他的军队今天动不了,只能等明天再派遣援军北上包抄。</br></br> 除此之外,驱使他不睡觉的最大的动力,就是亏……如今河湟东西的降军每天要吃掉他上万斤兵粮,这都是经过加工的兵粮,换算为原粮,至少每天二百多石。</br></br> 如此巨量的成本,他必须得让这些动起来,给他干活儿、给他出力。</br></br> 人所拥有的东西越少,越抠门儿。</br></br> 在这场战役刚开始时,其实刘承宗并不理智,他只是别无他法的意识到这是介入河湟的好机会,从那时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赢。</br></br> 但直到今天上午,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赢得这场战役,脑子里的理智就都回来了。</br></br> 开始计较成本、盘算余粮,自然而然,变得非常小气。</br></br> 不仅仅认为养着降兵每天的成本极为高昂,就连南山里被钟豹编成六十多个百户部的三万两千百姓,也让刘承宗觉得非常亏本儿。</br></br> 安静下来的河湟谷地,让刘狮子的头脑越发清晰。</br></br> 也叫他在做出下一步部署计划的同时,考虑此次战役得失。</br></br> 刘承宗在帅帐的桌桉上写下对官军的印象,六个特点,分别是主将决心不足、军官职权不够、士兵意志薄弱、补给粮草短缺、装备水平较差、战争准备不足。</br></br> 当战役结束,通过蜂尾针那样的俘虏,刘承宗逐渐复盘战役过程,对五镇联军进退失据的缘故越发清晰。</br></br> 所谓的五镇总兵,在战役里别说协同作战了,单单中路三个总兵,就连统率协调都做不到,充其量是三个在河湟谷地同时行军的参将。</br></br> 在前线勐将的层面,几个总兵都干得挺好,但远称不上大帅。</br></br> 一个战术制定下来,有的想干、有的不想干、有的想干不敢干,完成使命时便瞻前顾后,西进不能坚定西进的决心、东撤没有东撤的果断。</br></br> 没有准备没有情报,就只有一腔血勇,像对付普通流贼一样,只问敌人在哪、甚至不问敌人有多少,就直接扑了上来,然后稍稍受挫,就迷了心智、乱了阵脚。</br></br> 这样的将领想要成事,需要庞大国力来运营支撑。</br></br> 而真正讽刺的是,刘承宗也在这个水平线上,唯独在关西的地界上,刘承宗的元帅府比大明的国力强。</br></br> 在战争准备上,地少人贫的元帅府从进驻西宁就在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br></br> 在钱粮辎重上,元帅府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用作战争。</br></br> 在军事训练上,刘承宗的士兵没挨过一天饿。</br></br> 刘承宗甚至已经对五镇总兵把仗打成这样,有了自己的猜测,答桉就在王承恩、贺虎臣等人的官职上。</br></br> 就在他们官职的左都督、右都督、都督同知上面。</br></br> 五军都督府不仅仅是五大战区,也是对地方军的管理、指挥机构,过去王承恩、贺虎臣这种人的工作岗位应该是都督府,平时管理地方军,遇到战事被朝廷选为总兵官才有领兵权,率军出战。</br></br> 他们的关注点在精进军务、管理卫军,等到打仗是从一整个都督府调集军队,来了就能战。</br></br> 如今都督府没了,这些人也不在兵部任职,全靠一个巡抚或总督,自己掌管地方需要兵部允许的程序问题,但这打仗的事不搀和就只是个人形印章,搀和了又未必懂军事。</br></br> 各路总兵都是靠自己带的军队能打当上的总兵官,他们不需要再像从前大都督一样考虑整个都督府的卫军能力,只需要带一个非常能打的营就行了。</br></br> 几路总兵都挺能打,凑到一起谁也不服谁、谁也不听谁,你是左都督有啥用,我再打一场仗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