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到看不见的后背。肌肉组
织对着被“长矛”跃跃欲试,它们不断地朝中央聚拢,血流止住,但由于那根障碍物的存在,竭尽全力也无法像之前一样令受损的血肉重生。
“你不会死,刚才就不会怕死。”
女人将金属管一插到底,长矛的尖头从他的后背出来,他眼睁睁看着她按着尖头将长矛扯出一半,接着手指一寸寸抚过光滑的金属管壁,坚硬无比的管体就在顷刻之间变软,它们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
她抓住圆环的两端将他拖行半米,圆环被她扣在了那一面巨大的网状金属栏杆上,她的手指握紧两端的端头,它们听话的开始融合,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镣铐,将他锁在这里的方寸狭地。
那些涌动的修复卫兵们对于这样的流氓行径束手无策,他们只能兢兢业业地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他躺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小心翼翼地迈进栏杆的中心地段,弯下腰,用近乎趴着的姿势将一开始被甩进栏杆底下的枪拨了回来。
她拿到枪了。
她走了回来。
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枪身轻轻贴了贴他的侧脸。
枪被晚风吹的冰冷,将他滚烫的颧骨贴得发寒。
“你怕我打中哪里?”
“脑袋?”
她不带感情色彩地垂询,最终捕获了他眼底的一抹惊慌。
“看来是脑袋。”她站起身,“也对,你刚才,好像也很怕我打中你的脑袋。”
她安静的脸终于在此刻有了一点人味,那是他稍微陌生,但不会解读错误的情绪。
她有一点惋惜。
“你很强。”她的声音和缓,像缓缓流动的钢琴曲,“可惜,你遇见的是我。”
她举起枪。
霓虹在寂静的黑夜不改其乐,在居民楼的外面,还有更高的楼,它们露出了一个缤纷绚烂的头,安静地窥视这半座城市。人躺倒在地的时候,高楼就会显得格外的高。风吹过手|枪主人的鬓角,几l缕原本安之若素的碎发开始在空中挣扎缭乱,路灯照亮了她的瞳孔,迷离的霓虹也插了一脚,折射出斑斓的光。
她居高临下,融成了跟楼宇和天穹一样的巨大。
天神。
魔鬼。
砰。!
但她预判了他的进攻路线,他的速度太快,他也不能挨她的拳头。
“砰”!
于度砸到了金属栏杆上。
疼痛从各处关节传来,他禁不住叫了一声,余光看见章驰捡起地上的金属管朝他走来,于度忙不迭从地上弹起,这是他身为异血的优势,但他飞到半空,砰?”的一声,吃了当头一棒。
他急速下坠。
人的反应速度不该那么快,从她拿起棍子到敲出,他在空中的弹射速度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回应。
她又预判了他的走位!
“咚”。
于度跌落在地。
他感受到小腿传来掩盖身体其他感官的剧烈疼痛,他撑着地试图爬起重新上墙,但就在他双脚刚刚离地的瞬间,一根银白的棍子又敲中了他的另一只腿。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
他低下头。
两条腿都断了。
它们呈现出一种由内而外的扭曲,幸好被裤腿包裹,否则直面这样丑陋的冲击,对于受伤的人本身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很少会受伤的人即使见惯了别人稀奇古怪的死状,在这种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依然会表现出难以接纳的震惊。
因为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章驰一脚踩中于度的腿。
“问你一个问题。”
于度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棍子又势如破竹地敲中了他的膝盖。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敲了一下。
两下。
三下。
现在他软成了一只死虾。
“问你一个问题。”那个女人又说。
他抬起头,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的恐惧一寸寸攀爬至心口。
这年头的异血变异的方式多种多样,因为太久没有遇到对手,他竟然会觉得自己是唯一的例外。造物主能造出一个怪物,为什么不能造出另一个呢?
扭曲金属,力大无穷。
人都能变异了,天赋还要讲什么基本法吗?
“什么问题?”他的声音有一点发颤。
“韩戈出狱了吗?”
“韩戈?”于度皱着眉头,犹豫片刻,哑着说,“……没有。”他不知道她有什么意图,但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或者遮掩,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更何况……
韩戈死不死,关他什么事?
“哦。”她说。
“那我再等等他吧。”
一道银白就在此刻重新斩下。
“啊——!”
于度手扯着金属杆将身子往上提,幸好她只踩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