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韩戈神情变得烦躁,“死了吗?”
司机:“不知道。”
“我不是很清楚。您知道的,出任务的时间和内容是不会通知无关人员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传出来,什么时候总部少了几个人。”
韩戈:“谁带的队?”
司机:“听说是于老总。”
韩戈:“于度?”
司机:“对。”
韩戈笑了一下。
“竟然是他。”
司机:“是。消息传回来之后,老大很生气。”
很生气,所以派的总部最厉害的杀手。
车转了一个弯,之后笔直地往一栋九层高的拱形建筑驶去。
这种栋楼设计得干净,简练,看上去不算豪华,也没有那样显眼——至少跟其他在A区动辄八九十层楼的高楼作比,除了占地面积不小之后,实在是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但仔细去看,这栋拱形建筑的”外壳“全是最昂贵的防弹玻璃,防卫机器人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从外围绕过,在大门和外围的之间的花园里头伫立着许多一层楼高的大树,树上安装着一个接一个的黑匣子——报警系统。
“听说昨天晚上于老总出去了,”司机目光向前,“还有几个人。慌慌张张的,派了一辆车。那辆车今天早上还没有回来。”
韩戈眉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皱了一下:“没有回来?”
司机说:“没有。至少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那辆车停在回来。”他顿了顿,“不过也说不准,有可能,他们已经回来了,又开车出去了。”
蓦然,他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前后摇摆,显得很不靠谱,于是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彻底闭紧了嘴。
韩戈胸前的终端在这时又响了一下。
这个终端是童西从黑市帮他买的,不算昂贵,也非常小,没有太多多余的功能。不过有些人很喜欢这种很原始的终端,因为现在的世界革新太快了,一年两年,就又多出很多新款,冗杂的功能也许很有用,但大部分人都用不上。
他喜欢原始的东西。
因为它们知道怎样为主人服务,而不是让主人绞尽脑汁去探索它们身上的隐藏奥秘。
他讨厌太复杂的东西,太难解的谜。
他掏出终端,按下接听键。
很快,他听完了电话。
他将终端收回了上衣口袋。
车开始减速,最后缓缓驶入车库,司机就在这时看了一眼内后视镜。
司机发现他的脸色很差。
他猝然直接转过了头,韩戈的眼神就在这时跟他对上,他的声音很低,很冷,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抖。
“于度死了。”
车猛地打了一个歪摆子。
幸好速度不快,司机赶紧将车拉回来。
“于度死了。”
他又说了一遍。
这一遍说得很轻,近乎只能够让他一个人听见,他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他将脸埋进掌心。
“操。”!
从天空掉下来的水,砸地之后,很快被水流带走,不断地下来,不断地走,好像约定好了赶赴一场约会,匆匆忙忙,跟外面路过的行人一样,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韩戈正在店里把弄抢。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枪,他打开玻璃柜,抽出一把,对准外面从雨棚滴下的雨,抬起枪口,瞄准,然后又任由它们从自己的枪口逃走。
慌慌张张地逃走。
韩戈收起枪。
童西回到店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什么时候走?”
“晚上吧,”韩戈将枪放进玻璃展柜,他抬手将玻璃板往中间拉拢,玻璃板在他的手上发出“呼啦啦”的轻响,最终碰在一起,安静下来,“他们让我晚上准时到。”
他从改造营出来,第一时间来了童西这里,下一周周一,大法官的人会接着出来,他们知道他的出狱时间,不能消失太久,久到可以做太多的事。
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猜忌。
童西:“为什么到岛上来?”
韩戈:“犯罪呗。”
童西:“我记得你管的那条线,没有能判到80年以上刑期的事儿。”
越大的黑邦,分工就越是明确,就好像一个大型的公司,每一个部门都对应各自部门的业务,如果窜了频道,那整个公司就会乱作一团。
黑邦里面有杀手,有收保护费的,有放高利贷的,有催收债务的,有司机,有做饭的……
他是收保护费的。
二金市的商户们非常自觉,他们稳定地上缴收入的百分之五,没有人会为了这样一点小钱,选择去起诉连政府都被他们渗透成筛子的大法官敲诈勒索。因为很可能在官司开庭之前,他们人就没了。
在二金市,缴保护费就好像纳税一样,是跟呼吸和喝水一样自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