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陶大娘没有停下脚步。
她生怕被人追上似的,带着周柏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徐巧看见陶大娘没有理会自己,她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又不是豺狼虎豹啊!
路旁的一位摊主听到徐巧的声音,好奇地转头看向徐巧。
她看见徐巧手里的小燕子,认出是陶大娘的手艺,便对徐巧说道:“这是陶大娘的东西,她就住在附近,姑娘多走几步就追上了。”
“她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很不容易,姑娘好心,把东西送过去吧!”
徐巧托摊主把小燕子还给陶大娘:“既然您认识陶大娘,不如您交给她吧!”
摊主为难的拒绝了,她说道:“我今天是最后一天出摊,怕是十天半个月都遇不上陶大娘。”
既然如此,徐巧只好拿着竹编的小燕子,往陶大娘和周柏离开的方向追去。
徐巧追着陶大娘走了一路,她察觉路旁的行人似乎有些异样。
陶大娘一靠近,他们就立刻噤声,遮遮掩掩地忙活手里的事情,而目光却若有若无地偷偷瞥向徐大娘。
等陶大娘走远了,他们立刻小声议论。
“又死了一个人!”
“难怪她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出摊!”
“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听说死状老惨了!”
“是啊,陶大娘就这一个儿子,说没就没了。”
“你说陶大娘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
“陶大娘就是命不好,早年丧夫,现在丧子,克夫克子的孤寡命!”
“你也悠着点,别老往陶大娘家跑!这霉运指不定就上你这来了!”
“呸呸呸!会不会聊天啊!你这说什么玩意儿呢!”
“你还怪我!你刚才说的是人话嘛!说什么孤寡命!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
徐巧追到陶大娘家的时候,已经在路上听了不少风言风语。
她心里大致已经明白情况了。
陶大娘是个寡妇,唯一的儿子也死了。
徐巧和周宽来到陶大娘的家门口。
三个茅草房高矮相邻,房门全部紧闭,竹篱笆围起来的小院落,泥巴地,环境不算好,有几只鸡在院中走动,不时“咕咕”叫道。
周宽敲响了大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
他又再敲了一遍,喊道:“有人在家吗?”
“我们在街上捡到了你的东西!是一只竹编的小燕子!”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回应。
真奇怪!明明看见她进去了。
徐巧把竹编小燕子放在门口,准备离开:“东西已经送到家门口了,我们走吧!”
她都已经把东西门口了,不管家里有没有人,总不能让他们把时间白白耗在这里吧!
周宽点头,与徐巧一起转身离开。
两人离开不久,院中一个房门“吱呀”打开,陶大娘探头朝外张望,确认外面没有人了,才走出房间。
陶大娘一路上光顾着往家里跑,确实没有留意徐巧的声音。
她生怕周柏刚才那番话被有心人听到,惹来杀身之祸,只好牵着周柏赶回家,关好门窗私下聊。
这头刚坐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陶大娘悄悄透过窗缝,看见门外是两个陌生人,不知是敌是友,她不敢轻易开门。
等两人离开之后,才出门查看情况。
陶大娘打开院大门后,一眼认出地上放着的小燕子,确实是自己的东西。
她捡起来,迅速退回身,关上大门,快步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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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周柏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一脸懊恼。
周柏与陶大娘的儿子朱礼是好友。
大家同为中原一刀族的族人,却属于没有语言天赋的一类人,一种兽语都没有学会。
这类人在族里倒也不少。
可是,周柏和朱礼对于铸器这方面,也只是资质平平。
中原一刀族以天生晓通兽语、善铸器闻名,他们两样都不突出,自然是不受重视。
两人原以为平平淡淡也很好,可是,正值青年的朱礼死了。
死得很蹊跷!
“唉!”周柏又一次叹气。
陶大娘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听到周柏的叹气声,她的情绪又低落几分。
“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能连累你,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陶大娘关上门,朝周柏走去。
她随手把竹编的小燕子抛进箩筐内,自己坐在了周柏旁边的凳子上。
“朱礼。。既然已经死了,你也不要再管了。”陶大娘说着,自己却忍不住掩面哭泣。
朱礼死了,她一个当娘的怎么会不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