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回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就有一个婆子走上前,是早上发现鹊儿晕倒的那位。
“小姐好,”婆子行礼,“鹊儿姑娘醒了,她一直喊着要见您,看诊的大夫说她是思虑过重,气血不足,一时情绪不稳定,起伏波动大,才突然昏厥,服药后多休息即可。”
婆子小心翼翼地打量徐巧,暗暗揣摩徐巧的心思。
鹊儿今早魂不守舍,屡屡出错,徐巧对鹊儿晕倒的事情,态度冷漠,一看就知道鹊儿做了令徐巧不满的事情。
不过鹊儿是徐巧的大丫鬟,不管徐巧和鹊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借机在徐巧面前露了脸,总归讨个好印象。
“你叫什么名字?”徐巧扫了一眼婆子的衣着,心里有了主意。
婆子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奴叫阿莫,是一名厨娘,在徐府干了二十年活了。”
“阿莫,从今天起,你就是鹊儿的管教嬷嬷,”徐巧手指随意点了点阿莫的肩膀,“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
阿莫受宠若惊,立即屈膝跪下,对着徐巧连连道谢和表忠心。
徐巧不再多言,提步从她身侧走过。
阿莫在徐府干了二十年体力活,每天起早贪黑,赚的一分一毫都是辛苦钱。
鹊儿不满十九岁,在徐府已经是半个主子的待遇了,身在福中不知福,贪心不足蛇吞象。
如今,阿莫成了鹊儿的管教嬷嬷,鹊儿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徐巧走进房间,关好门,插上门栓,再一一将窗户关上锁好。她独自走向床边,摸索床沿雕花中一枚平滑的小按钮,轻轻按下。
床下弹出暗格,徐巧从中取出一个破旧的布袋子,尺寸如同手掌这般大,上面有一个红色的炸毛丝线绘制的图腾,歪歪扭扭,似张开翅膀的老鹰,眼睛直勾勾盯着猎物。
徐巧轻轻抚摸着老鹰的脑袋,将它贴近心脏处,喃喃自语:“小家伙,我们要出远门了。”
十天后,徐富贵与徐巧说起了她在贤文书院的身份。
贤文书院现在只招两种学生:刻苦学习能力佳,家世优渥不差钱。
徐富贵给徐巧的伪装身份是两种都沾了个边:刻苦和差钱。
徐巧伪装一位名叫余田的男子,是一户人家的家生子,勤学好问,有上进心。
徐富贵的友人偶然见之,起了爱才之心,遂提出资助其来贤文书院读书,请徐富贵帮忙引荐。
徐巧将以书院新招收的旁读书童进入贤文书院,不算是真正的贤文书院学生。
徐巧出发去贤文书院的前一天,刘珍珍早早就来到徐巧的院子,打算与她一同用膳,刘珍珍打定主意,这一整天都要在徐巧身边,珍惜两人相处的每分每秒。
徐巧坐在位置上,看着刘珍珍的贴身嬷嬷从食盒里不断端出菜品,平时,她早膳的规制是两菜一汤,今天是八菜一汤,还有一碗燕窝。
刘珍珍热情地招呼着徐巧:“宝儿,燕窝趁热吃,上次你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尝一口,我昨夜就特意让厨娘赶早熬好,端给你吃。”
“娘,我哪里吃得完这么多菜,太浪费了。”徐巧扫了一眼满桌的菜品,头皮发麻。
“不浪费,”刘珍珍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正好你爹没吃午膳,剩下的就留给他。”
徐巧一时不知该说娘亲真是为老爹的身体着想,还是说老爹辛苦了。毕竟,现在是吃早饭的时间。
刘珍珍热情地为徐巧布菜,徐巧看着眼前的小碗上逐渐填满,又不好阻止刘珍珍,怕惹她不开心,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乖乖吃菜。
刘珍珍眼睛直直的看着徐巧吃饭的模样,心中不自觉泛起酸意,明天女儿就要出远门了,半年见不到人,想想就舍不得她离开。
“不管去哪里,你都要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和你爹盼你早日平安归来。”刘珍珍用帕子轻拭眼角,将泪水藏起来。
“嗯,”徐巧应道,“娘,你和老爹要吃好睡好,别老是担心我的事情,明年我就及笄了,是个大姑娘了,能够独立思考和做决定了。”
刘珍珍不满,嗔怒道:“即便你及笄了,你也是娘的好宝儿。”
“是是是,我永远都是娘亲那件贴心的小棉袄。”徐巧点头连连称是。
刘珍珍嘟囔一句:“小滑头。”
早膳结束,刘珍珍拉着徐巧来到她的房间,屏退伺候的丫鬟,两人将房间的门窗关好锁上,并排坐在床榻之上。
“宝儿,你还记得老刘家的家训?”刘珍珍温声问道。
“低调。”徐巧眼帘微垂,低声回应道。
刘珍珍满意地微笑点头,不错。
她拍了拍徐巧的手,低声叮嘱道:“去到书院,一定要低调,但是遇事不怕事,切勿委屈了自己。”
徐巧嗯了一声,认真的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刘珍珍温柔地摸了摸徐巧的头发:“你的护身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