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简直和边境无人打仗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对于饱受压迫、每年都要缴纳大量米粮赋税的贫苦百姓来说,他们分明缴纳了足额粮食,粮食竟然不在户部的粮仓里,那跑去了哪里。
户部衙署一早就被群情激愤的国子学学生围了起来,学生们愤怒要求户部就仓廪空的传言给出一个明确答复,给天下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来得早的几个堂官都躲在值房里不敢出来。
乌衣台上。
卫嵩趴伏在地上,颤颤跪着,几乎不敢抬头看父亲卫悯的脸。
“蠢货!”
卫悯蓦得摔了手中茶盏,闭目骂
了声。滚烫的茶水混着茶盏碎片飞溅到卫嵩背上臂上面上,卫嵩却一动不敢动。
二爷卫寅缩着脖子立在一边??[,小声求情:“父亲息怒,大哥、大哥也是一时糊涂,才背着父亲做下这等糊涂事,孩儿相信,大哥他一定是为了卫氏。”
“滚起来。”
好一会儿,卫悯睁开眼,道,语气竟已恢复古井无波般的平静。
卫嵩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束手哆哆嗦嗦站到一边。
“此事还有谁知道?”
卫悯问。
“户部的虞庆。”
卫嵩声音都在打颤:“这种事,瞒不过他的,且他又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门生,最是听话忠心……”
“忠心?”
卫悯用看蠢猪的眼神看向这个长子。
“你要记着,这世上最牢靠的忠心,不是靠师徒,不是靠父子,更不是靠那些虚无缥缈的誓言,而是靠利益。树倒猢狲散,树在,便是散沙也能凝成盘。他们对你忠心,不是冲着你,而是冲着卫氏这棵大树。”
“罢了,这样的道理,与你这蠢货说,也是白费口舌。此事,还有其他人知晓么?”
“没了。”卫嵩慌忙摇头:“就虞庆一个,再没其他人了,孩儿虽蠢,也没蠢到拿这种事大张旗鼓往外宣扬的道理。”
卫悯沉默良久,道了句:“虞庆不能留了。”
虞府后院已是兵荒马乱。
虞庆戴着帽子围着脸,作富商打扮,满头大汗从屋里出来,瞧见堆了满院子的箱笼和仍掐着腰站在院子里指挥下人往外运东西的虞夫人,急得直跺脚:“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身外之物,我们是去逃命,不是去郊游!逃命懂么!”
说着训斥众人:“把东西都抬回去!”
“老东西,你还好意思说!”
虞夫人直接拧住虞庆耳朵骂:“老娘跟了你大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日日想着法儿的伺候你,临到头来,好日子没过几天,竟然要跟着你去当逃犯,当年你赶着你家那两头老母猪去老娘家里提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下人们显然见惯了这等场景,都站在一边瞧热闹。
虞庆苦着脸讨饶。
“好好好,姑奶奶,我给你赔罪还不行么,咱们真得赶紧走了,再磨蹭下去,连小命都没了,还想什么母猪不母猪啊。”
当下只让管家打包了两包袱金银细软,便携着夫人陈氏,匆匆从府后门溜了出去。后门外已经停了辆马车,虞庆先扶夫人陈氏上了车,捂了捂帽檐,正也要上车时,一道冷风忽自身后袭来。
虞庆背脊一僵,回头一看,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经举着刀朝他当头劈来。
“你是?”虞庆惊恐问。
“来取你命的!”
“老爷快跑!”管事冲出来,奋力握住黑衣人的手,欲将杀手拦住,直接被黑衣人反手一刀毙了命。
“老曹!”虞庆登时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
要往车上爬,没爬两步,身后刀风再度袭来。虞庆默默念了声“吾命休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谁料那刀久久未落到脖子上,再回头一望,那杀手胸口插着一根箭,竟也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已经没气了。
两拨人马同时涌到了巷口。
站在最前的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一身玄色蟒服,大手一挥,道:将虞庆拿下!?_[(”
“章指挥使且慢!”
刑部尚书龚珍收起手里弓箭,策马上前,身后跟着一队刑部衙役,朝章之豹作了个礼道:“按着规矩,这人犯应该归我们刑部审。来人,把罪臣虞庆带回刑部去!”
刑部衙役欲上前,站在前面的一排锦衣卫却挡着路,一动不动。
龚珍不满看向章之豹:“章指挥使,你这是什么意思?”
“罪臣虞庆,是首辅亲自下令刑部缉拿的,你是要同首辅抢人么?”
章之豹纹丝不动:“本人是奉陛下命令捉拿虞庆回北镇抚,首辅,难道要同圣上抢人么!”
“你——”
两拨人马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这时,又一道清冷若玉声音自后传来:“这么热闹,看来在下来得不巧啊。”
众人回头,就见少年郎一身青色官袍,施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