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壮士卒中臻选精锐,缩小此番出兵规模吧。”
崔希逸环顾众人沉声说道。
“附议!”
“附议!”
“附议!”
大堂内众将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方重勇的那个小实验,把他们都给吓到了。从前是半信半疑,现在是深信不疑。
一些年纪大了的精锐士卒,他们技战术优秀,经验丰富,在河西战场上大有可为。哪怕退入二线作为教习,也可以继续发挥作用,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缺阳气”而不明不白死在战场上。
众人领命而去,除了坐轮椅上的方重勇外,这里很快就只剩下崔希逸与王忠嗣二人。
王忠嗣走到方重勇身边关切问道:“骑马把腿磨破皮了?”
“是啊,一口气骑了上百里,血肉模糊了。”
方重勇长叹一声,自家岳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真是不说也罢。
“去医馆好好养伤吧,我这几天便要领兵出征吐蕃了,暂时回不到凉州城。
这里不比长安,伤病大意不得,腿脚好利索了再回白亭海。我派人送你去医馆吧。”
“不用了,我这边有可以差使的人。”
方重勇面色尴尬说道。他现在“方衙内”之名已经在凉州传开了,但凡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他爹是方有德,岳父是王忠嗣。身后站着一个半节度使。
要是让王忠嗣的亲信送他去医馆,那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把“权贵”的名声给坐实了。
“如此也好。”
王忠嗣是爽利之人,拍拍方重勇的肩膀,大马金刀的离开了。在他看来,自家这个未来女婿已经是一号人物,可以在河西自由活动了。让对方在白亭军中收罗一众亲信,比自己委派赤水军的人贴身护卫要好得多。
郭子仪是王忠嗣的同乡,老是让他给自己未来女婿当护卫,王忠嗣一直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是耽误对方的军旅生涯,这样相当不厚道。
王忠嗣走后,崔希逸过来给方重勇推轮椅,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关切问道:“白亭海那边待得还习惯吧,那边可比凉州城风景好,更主要的是,不会被兵事所困扰。本节帅都想去那边休养一阵子呢。”
“还行吧,就是白亭军缺钱缺得厉害,一众军士整天都在嗷嗷叫的。”
方重勇吐槽了一句,既然白亭军那边没有什么战事,自然从军备到补给,都是能省就省。这些也都是边镇的常事,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听到这话崔希逸微微一笑道:“不必理这些丘八们,你来凉州就是多学多看。我大唐与吐蕃的战争,我们这一辈打够了,迟早要到你们这一辈人,两国之间的争斗是不会停下来的。吐蕃不死,便会频频进犯大唐,没有一劳永逸这一说。”
说完他长叹一声,对方重勇简要介绍了吐蕃自立国开始,与大唐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说明白点,无论大唐嫁不嫁公主到吐蕃,对两国之间的战略,都完全不构成决定性的影响。
以前大唐与吐蕃的战争规模之所以还可以控制,是因为两国之间还有很多小国作为缓冲区,吐蕃后方也有很多地盘没有消化。
而今,大唐边境与吐蕃接壤数千里,之间并无缓冲。而且吐蕃也把周边可以收拾的小国收拾得差不多了,继续向东扩张,就必然会跟大唐产生剧烈的碰撞与冲突,大打出手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吐蕃不扩张,它国内人口与土地之间的矛盾,会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方式爆发。所以吐蕃咄咄逼人的攻势,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消解内部矛盾而作出的妥协与矛盾转移输出。
从本质上来说,大唐与吐蕃两者必须要死一个,河西走廊才可能真正消停。
这不是一代人的战争,也不是耗尽一代人的骨血就能解决的问题。
方重勇觉得,与吐蕃之间的战争记忆,一定会贯穿于他的全部人生。
“这次如果攻吐蕃得胜,本节帅会为你记一功的。”
河西节度府门外分别的时候,崔希逸看着方重勇殷切说道。
方重勇的办法能不能奏效,光靠嘴巴说是没用的,必须要到战场上去验证。崔希逸就是想试一试。
“不敢居功,唯愿三军得胜而归。”
方重勇谦逊说道。
凡事都有意外,现在这时候可别半场开香槟啊,出了事是要被治罪的!
……
医馆的堂屋内,方重勇见到了小腿被截肢,坐在轮椅上的医官,阿娜耶的父亲。
两个人都坐着轮椅,一个是暂时不能走,一个是永远都没法走,这场面还挺微妙的。方重勇终于知道为什么阿娜耶给他找轮椅的时候那么顺畅了,感情这都是她父亲从前用过换下来的。
阿娜耶的父亲姓李,别人都叫他李医官,是在长安国子监读过书,又去太医署深造过的厉害人物。至于叫什么名字则无人关注。
方重勇看到他那双腿,有点明白这位为什么不带阿娜耶回长安生活了。
在凉州他的医术可以说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