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又不禁有些唠叨的叮嘱。长辈就是这样,能拉住孩子说一会儿话都是好的。欧阳戎早已习惯,也不催促。
“好。”
欧阳戎轻轻点头,少顷,声音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婶娘平日也要注意身体,娘亲已走,现在不能再没有婶娘。”
“好。”甄淑媛颔首,蓦笑,手帕掩嘴:“婶娘还要给檀郎带孩子,檀郎得快点。”
欧阳戎咳嗽,脚底抹油,以上值的理由,迅速出门。
一盏茶后,驶向江州大堂的马车,正经过闹市。
车厢内,欧阳戎闭目养神,抬手抚摸冰白玉簪子,嘴里呢喃了句什么。
下一霎那,耳畔响彻一道洪钟大吕之声。
旋即,一切归于寂静,连外面的闹市声都好像无影无踪了。
“算你厉害,五千就五千吧,也不一定是桃花,上次和容女史不也没啥,既然与女子有关,那会不会涉及婶娘,不得不防……”
他颔首叹息。
又只剩下一千五百多功德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这时。
“珑玲——”
伴随他点头,头上的吊坠碰撞起来,发出轻微脆声,很悦耳。
欧阳戎微微一怔……
不多时,抵达江州大堂,刚进大堂门,就撞到了等待已久的容真。
这位女史大人劈头盖脸问道:
“离别驾你熟吗?就是那个浔阳王世子。”
欧阳戎想也没想,答:“不熟。”
“不熟也管管,他怎么一直往安惠郡主那边跑,那边之前在办卫少奇丧事,人家郡主正伤心呢,他跑来干嘛。”
“就不能是代替卫兄,安慰下郡主?当然,我与他不熟,猜的。不是,容女史你还管这个?难道和那安惠郡主很熟?”
欧阳戎不动声色问:
“所以说,这次是安惠郡主反感了,在你面前告状?”
容真不答,懒得回答,摆了摆手,转而聊起正事。
欧阳戎眉梢挑起,以前关于浔阳王府和他关系的事情,容真一般是不提的,像是故意避开,容真与浔阳王一家没什么交情,一向避开离卫之争。
二人聊了会儿浔阳石窟的事情,得知西城门那边、还有运输佛首的车队,欧阳戎全都给准备就绪,只等宋嬷嬷同意拆林诚灵堂。
容真颔首,告辞离开。
可出门前,她看了眼欧阳戎头上的冰白玉簪子,平静问:
“又是哪个小娘送你的。”
“咳咳,娘亲的,遗物。”
“挺好看,也挺好听。”
容真站着不动,眼睛看着他的簪子说。
欧阳戎笑语:“多谢夸奖。”
容真还是没动,盯着冰白玉簪子看了会儿,欧阳戎保持笑容,过了一会儿,伴随着“珑玲”声,歪头问:“额,容女史还有事吗,怎么还不走?”
容真瞬间转身,大步出门。
欧阳戎:……
容真板脸笼袖,离开江州大堂后,来到了星子湖工地。
她走进一间光线昏暗、仅有一盏孤灯的灵堂。
灵堂里面摆放有林诚的牌位,一位白眼老妪正在敬香。
容真走上前,也取三柱香点烟,她与表情古井无波的白眼老妪并肩站立,一边插香,一边轻声叙述;
先讲了欧阳良翰的安排,旋即建议今日动身,护送佛首,去往浔阳石窟那边……一口一个“欧阳良翰”。
宋嬷嬷默默听完,没说答应,也没反对。
在容真转身之际,年迈女史忽然道:
“老身第一次见林郎,是他进京赶考的时候,当时下着雨,他那一批考生去殿试,陛下让我们去接他们,一起入宫……老身当时也是彩裳女官,宫里很多人怕老身,手下人也怕,独独…他不怕,走来给老身撑了把伞……”
白眼老妪脸色平静,唠唠叨叨。
门前停步的容真听完,问: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哦,有然后,然后就是他的孩子来了京城……负心多是读书人啊,可偏偏又只能是他……有些事,老身不希望你们晚辈再走一遍。”
宋嬷嬷回头看着灵牌,轻声道:“拆了吧,你们能忍老身磨蹭这么久,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突然说:“你腰上这只香囊挺好看的。”
容真身子微微顿住。
宋嬷嬷回首,一双白眼朝着她道:
“也不是教你如何,只是汝师大司命不在,老身代她多言几句,防你深陷进去,不过放心吧,你的事,老身不乱嚼舌根……”
容真突然抬脚,继续前进,冷声打断了她:
“前辈喜欢,回头寒衣节送前辈一个就是了。”
宋嬷嬷卡顿,目送冷冰冰宫装少女背影扬长而去,叹息了声。
她走到祭桌前,捧起一盏孤灯,转身离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