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邪之事,这是原则。
封常清连忙给张通儒倒了一杯清水。
“啊?
不若将这些石国贵妇,赏赐给有功之人,以安军心。出征日久,将士们都想有婆娘暖床,人之常情啊。”
张通儒一拍脑袋,一路赶来心急火燎,他居然把这件事的背景给漏掉了,难怪方重勇听得云里雾里。
之后凉州赤水军副军使安重璋,派人来伊州找到卑职,询问节帅此事要如何处置。
卑职猜测,杨齐宣应该就是安氏的人杀的,做得很巧妙而已。
长安交子崩溃在即,朝廷对于改革交子的措施,虽然还未出台,但如今也是紧锣密鼓的部署。
好多事情,都需要节帅亲自奔赴凉州处置。”
张通儒一口气说完,感觉身体都快支撑不住了。见他如此状态,封常清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同时又忍不住看了方重勇一眼。
这位西域经略大使,看起来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朝政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么?”
方重勇面露疑惑之色,李林甫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还搁那想吃白食呢!
收回印钞权,开两个小号分担压力做防火墙,这就算改革完成?
不得不说,李林甫想得还挺美的。
李林甫就是这样,帮基哥办事办出了路径依赖,凡事都不想动脑子大刀阔斧的改革,只想着利用旧摊子修修补补。
“哦,那还不至于,朝廷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接替杨齐宣担任户部侍郎的刘晏,就提出以大唐全国的盐为抵押,发印新交子。从今年秋季开始,朝廷开始收盐税,从盐商那里收,并进一步降低租庸调的比例。
以卑职的理解,就是开盐税,并发行以盐税为担保的新交子,以盐保值。
但这个奏章圣人没有批,圣人认为百姓不应该承担盐税。右相也认为太过于激进,不太合适。”
张通儒有些迷惑不解的说道。
刘晏的改革激进,收回河西交子的发行权,难道就不激进了?
张通儒没法理解右相的办事逻辑。
不得不说,刘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哪怕张通儒对此不甚精通,也知道这一招绝对好用!
首先,把税收与盐挂钩,有利于扩大税收人群。甭管你是不是家中沃野千里,都免不了要吃盐。
其次,这样巧妙解决了交子“抵押物”不足的情况,甚至是直接将税收、盐、交子三者挂钩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没有破坏目前大唐境内各交子并立且分区的格局。
方重勇微微点头道:“朝廷还是有能人的,但圣人有圣人的顾虑,右相也有右相的顾虑,他们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改革。”
租庸调是“祖宗之法”,豪强权贵们全靠这里头的BUG来实施土地兼并。若是朝廷改盐税与交子结合的策略,自然会极大削弱,甚至废除租庸调。
此法虽然无法阻止豪强权贵们继续兼并土地,但却可以极大提高他们兼并土地的成本。
刘晏的政策,现在能推行下去才是见鬼,这已经是动了权贵们的蛋糕。
基哥年纪大了,没有精力,跟这些臭虫一般漫天飞舞恶心人的权贵们斗智斗勇了。
多活几年,维持着盛唐繁华景象,继续苟着不好么?
恐怕李林甫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认为只要掌控河西交子的发行权就行,何必像刘晏那样,提那一系列政策折腾呢?
折腾好了他也是个右相,升无可升。折腾坏了基哥要拿他丢车保帅。
方重勇设身处地的揣摩,他要是李林甫,估计也折腾不动了,图个啥呢,都是进“凌烟阁”的人了。
“节帅,您就没什么意见么?河西交子要是被拿掉了,安西远征军的后勤都要断啊!
朝廷印钞起来,谁都知道是没有底线的!”
张通儒有些急切的说道。
“右相如果不罢手,下次死的就是他,而不会是他女婿了。
本节帅不需要做什么。”
方重勇摆了摆手说道。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点头,只要这支安西远征军不返回凉州,不受右相节制,那李林甫就玩不出什么花来。
手里没有兵马,就无法夺回铸币权,这是铁律。
此番李林甫的试探,本身应该也是投石问路而已。李林甫的计划,大概是先造出一些动静,再跟凉州那边的地方势力谈一谈利害关系,最后再整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章程出来。
稍稍揣摩,方重勇就猜出了李林甫的打算。
这位大唐右相也不是蠢。他没料到的仅仅是河西那边反应居然会如此酷烈,压根就不讲道理,谈都不肯谈!
丘八们的习惯,就是喜欢先把人杀了再谈事情。
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那自然是他们说啥就是啥。这帮人完全不跟李林甫玩什么阴谋诡计。
不要问,问就是看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