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公羊墨大喘了口气，压抑的痛苦中还潜藏着几丝苦涩，“我......呼......好像......暂时动......不了了......”
马小桃赶忙上前。
公羊墨的身影被几十块沾满了浓稠血浆的板状的碎片给压在了底下，众人目力所及之处，连个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只有他那被“囚困”在窄小地界而显得闷闷的声音，能从废墟底下钻出少许。
谁也不知道公羊墨现如今的情况如何。
但总的来说，只要活着就是好的。
马小桃深吸一口气，伸手就要掀开歪斜在公羊墨身上的碎石片，却在指尖就要接触到那些盛满了血色的碎片时，眸色倏然一变，大脑更是轰的一下炸开！
这不是？！
震惊之下，她竟是连收束魂力都忘记了去，刹那间紊乱的魂力似流水般在空中掀起波澜，层层叠叠的，激起无数的涟漪四散而去，好巧不巧的落在只与她的指尖一个指甲盖之隔的碎片上。
“嗡——”
受到刺激的碎片，似是打开了什么任督二脉一样，倏然间旋然飘飞，在空中漾起道道无声的嗡鸣！
四散在公羊墨身上的几十道碎片好似受到了召唤似的，几乎是同时飞旋而起，各归各位，蜘蛛网般的裂纹在它们的中间穿插，若有似无的吸力指引着这些碎片缓慢靠近。
缓缓组建成一个眼熟的模样！
这个形状？！这个纹理？！
祭坛上除了公羊墨以外的所有人，但凡是还能动弹一下的，都蓦的怔在原地，下一秒皆是怔怔的转头，目光惊愕的穿过这并不算长的空间长廊，落在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霍云澈身上。
这不是小云澈的召唤之门么？！
霍雨浩默然，虽然他并没有抬头，但现任奇怪所看到的一切，都经由精神探测共享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中，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着霍云澈的双手微微攥紧，指尖更是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难怪妹妹一直在吐血......
难怪她的经脉竟然脆弱的就跟纸片儿似的......
原来......是这样！
这傻丫头，竟是用自己的武魂给公羊学长挡下了致命一击！
可这爆炸，是连魂力等级最高的马小桃学姐和戴钥衡学长都无法相抗的爆炸威力！又岂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魂宗所能轻易抗衡的？！
武魂破碎！
这对于魂师而言，代价何其之大！
一旁的江楠楠和萧萧的眼中已然泛起了泪花，王冬亦是不忍心的侧过头去，眼眶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被红意浸染，贝贝、徐三石和和菜头动了动嘴唇，却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一时间，无声的沉重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
就连疯疯癫癫的玄老都恢复了几分清明。
“抱歉......咳咳......雨浩，都是.......因为我，咳咳......小......云澈......才会......”
公羊墨在马小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来到霍雨浩的身侧，他垂眸看向在昏睡中，还时不时因为疼痛而皱起小脸的霍云澈，双眸之中漾起了几许痛苦，几许疼惜还有数不胜数的感激。
他知道，他这一条小命之所以能够保全，全然是因为霍云澈的舍命相助。
那可是相当于魂师第二条命的武魂啊！
武魂破碎，可以说是直接阻绝了霍云澈未来可以登顶的可能！不，不要说是未来了，就算是继续修炼可能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霍雨浩微微抬头，目光中写满了复杂。
作为哥哥，看到自己的妹妹成了如今这番模样，说不埋怨，那肯定是假的，但比起公羊墨，他更多的还是埋怨自己！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无法站起来扛起一切！
为什么他依旧还是那个被保护的角色！
为什么他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受伤却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
他好恨！
可哪怕是心中再多的积郁，再多的波涛在他的胸腔中横冲直撞，他还是只是赤红着双目，微微摇了摇头。
“学长，这不怪你。阿澈若是醒来，能够看到学长完好......活着，她肯定会高兴的。不过就是武魂......破碎而已，我一定会想办法，不，是一定有办法恢复的！”
喑哑的嗓音渐响，只是在说到完好无损时停顿了一下。
霍雨浩目光扫到公羊墨右半边残破的裤腿中荡漾着的半截腿骨，默默地把完好无损给咽回了肚子里，换了一种新的说辞来替代。
公羊墨莞尔一笑，他并没有在意自己残缺的右腿，虽说也有少许的黯然，但......能够捡回一条命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只是少上一条腿而已，又能代表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还有陈子锋这个难兄难弟陪着呢！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