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弃吾主的可能性很低。”
卡特听着拉莫洛克那几乎可以被称之为亵渎的阐述,一边狂流冷汗一边低声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
“因为绝大多数情况并不是‘所有情况’,可能性很低也不是‘可能性为零’。”
拉莫洛克耸了耸肩,然后竟然抬手指了指自己:“比如说我这种异界人,就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思维干涉,还有一些天生就意志坚定的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这种‘三观篡改’,比如那个就连埃登大主教都控制不了的汤姆·莱斯特兰奇,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吾主的荣光’在其心目中的地位一定很靠后。”
“大,大人”
几乎被冷汗浸湿了后背的高阶主教卡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干声道:“您所说的‘异界人’究竟是”
“别装了。”
拉莫洛克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我可不相信派你来辅佐、监视顺便调查我的人会隐瞒这件事,所以还不如干脆把这个部分挑明,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一点,还是说”
他张开自己那双总是眯成两道弯月的眸子,眼中那毫不遮掩的、让卡特双腿发软的残虐欲望宛若深海底层般平静而暴戾。
“你打算坚持自己对我的情况一无所知?”
“”
几秒种后,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溺毙于尸山血海中的卡特猛然惊醒,颤声道:“我我很抱歉,拉莫洛克大人。”
“你不必感到抱歉,毕竟这种程度的欺瞒还不至于让我感到不快。”
拉莫洛克摆了摆手,示意卡特可以放轻松一点,淡淡地说道:“现在让我们继续纸上谈兵的游戏,来分析分析那个我个人觉得至少占有七成可能性的推测,也就是那位史诗阶强者故意留了那斥候一命的原因~”
卡特有些茫然地看着拉莫洛克,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但是大人,您刚才不是还说那个斥候可能有问题么?”
“是啊,十分之一的概率有问题。”
拉莫洛克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语气风淡云轻:“如果我是东北教区那支攻山部队的指挥官,自然会在掏出那个斥候调查到的所有情报后将其处理掉,或者利用他做一些颇具针对性的布置,但问题在于卢修斯·莱斯特兰奇并非拉莫洛克,所以我们大可以暂时将整个问题搁置,专心考虑那些可能性更大的揣测。”
卡特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与面前这个男人置身于格里芬王朝北境的那段日子
当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出现在战场时,无论他所处的是何种位置,无论他掌握的是一个士兵还是一个军团,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他那宛若利剑般锋利的指挥棒下起舞,鲜血与哀嚎将被精心编织成一个个恶毒的音符,谱写出一曲名为【胜利】的交响曲,响彻在堆砌着尸山血海的大地之上。
他或许会不温不火地蚕食着敌人视野之外的一切,并在某一个稀松平常的瞬间露出獠牙,将那些早已被打上死亡标签的人往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他或许会在一开始就将节奏拉到极致,用一条条冰冷的命令高声颂唱绝望,碾碎任何胆敢阻拦在其面前的一切,直至最后一个敢于举起武器反抗的可怜人渗入大地。
他更会使用一种被称之为‘凌迟’的手法玩弄对手,凭借他那永远先对方一步完成的计算死死地将敌人钉在一个地方,然后编织出一个个恶毒的陷阱,以希望为饵,无数次让那些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就能逃出生天的敌人万念俱灭,并在后者失去战意甚至跪地投降后毫不犹豫地下达绝杀令。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人,亦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出现在战场上的人。
卡特从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很多类似于‘慈不掌兵’的理论,但他可以拿自己的灵魂发誓,面前这个名叫拉莫洛克的男人绝非‘不慈’那么简单,事实上,那些足以将任何一个人底线压垮的残酷命令,那些除了痛苦与绝望之外根本不存在任何意义的冰冷决定,那些简单有效却毫无道理的杀戮,根本就是拉莫洛克为了取悦他自己而刻意引导出的结果。
敌人也好,自己人也罢,其实那个彬彬有礼的恶魔根本就不在乎,他想要得到的仅仅只是同类的痛苦而已。
因为他的底线是‘胜利’,所以他从未失败过,这也是教国如此重视他的原因。
但在那一连串奇迹般匪夷所思的胜利背后,却是一份份刺眼到就连月影大主教都不敢轻易翻开的血色答卷,亦是拉莫洛克至今都鲜少出现在前台的核心原因。
对于东南教区的核心层来说,对这位神眷者的每一次任命,都是一场与魔鬼的交易,完全无法衡量究竟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得多的交易。
如果如果格里芬王朝真如拉莫洛克所料想的那样掀起一场战争,一场足以席卷整个东南大陆的战争,以月影大主教为首的长老会还能像现在这样忍住不动用拉莫洛克么?
答案恐怕是否定
仅仅因为拉莫洛克随口一句话就陷入了极度恐慌的高阶祭司卡特紧张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