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就想不懂了,刘家这位太姥爷好好的粮商不当,怎么会脑子进水了想当皇商。
事关国之本的粮食,粮商的社会地位原本就比一般商人敏感,不躲着,还敢主动去攀附权贵干嘛。
有倾家荡产的勇气投靠知府,为何不弃商培养第三代,好好培养重孙一辈科考,不比涉险当皇商好?
要知道大梁的皇商并无官职爵位,再加一个“皇”字,它还是商贾。
有钱而无权,还不是只待宰的肥羊。
听完了刘家的兴衰史,见刘氏并不无想她托人打听刘家仇家现状如何等等问题,周半夏一时都摸不着婆婆心思。
要说那位舒贵妃吧。
据她所知,确实是她师父的姑姑,还是嫡亲的姑母,可也是对方害她师父的父家和母家反目成仇。
对方倒是死得痛快。
为了当太后还把唯一的儿子害惨了,时至今日连当初幸存过继出去的血脉也被当今陛下斩草除根了。
要不怎么说自古皇家无亲情,唯有至上权与利,她那位周焕叔父就贼有心眼,不等当今陛下年迈,溜得老快了。
至于舒贵妃娘家舒府,自然逃不了好,想诬陷不是一个站队的亲家周府,周府当时就反击,两败俱伤。
再到舒府姻亲,那什么贵妃娘娘的妹夫自然也倒了,再到妹夫幼弟大舅子连襟的姐夫知府?
想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贵妃一派倒了,即使那位知府当年逃过一劫,岂能无仇家。
就好比说当年刘家的仇人,那位知府的对手千户大人。
不过,几十年过去了,倒是没听说朝中大臣有这么一号人物。
“当年那位千户大人,娘,其实我这回在府城就私下打听过了。
而且朝中大臣他们各家谁和谁联姻,谁家夫人和谁家夫人面和心不和,周府婶娘都有专门提点过我。
再加上这回在府城,高管事和我聊到高老夫人在京城过得如何的时候,提到高老夫人娘家,多少会说一下如今朝中武将情况。
还有钱夫人,她的胰子铺子如今正往江汉平原那边扩张,会到谁的势力底下,她也会或多或少和我提起。
所以,我不敢说对朝中文武大臣有多了解,但大致上还是有个数的,尤其对武昌府那边有特意关注了。
当年那位千户大人不可能改姓换名,我没听说过如今五品官员或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里面有那位大名,或是同姓的官员里面他们父亲祖父谁的有在武昌府当过千户。
即使那位千户大人有后人在,只要不是五品,姥爷要是想回祖地探亲,不是定居那边,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当初又没有被官府定了什么罪名,只是被威胁不得不避祸,咱们如今又不是没有靠山,谁怕谁。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好等咱们家护卫队训练出来了,到时候派咱们自家护卫护送姥爷来回一趟,会更妥当。”
“……”刘氏哑然失笑,欣慰地拍了拍老儿媳胳膊,“你姥爷你舅他们要是听到你这话该高兴坏了。”
“应该的,不是外人。”周半夏笑笑,“那边太远,找谁都不敢担保会尽心,我想帮也无能为力。
倒是这边,等我姥爷回头恢复身份,我多少还能搭把手,到时候不管怎么说,小林子这一代就可以科考了。”
仔细算算,即使从她爹这一代算起,还真是到小林子这一辈可以完全不担心追查户籍,安心参加科考了。
要说不动心,不可能。
可事情哪会像三丫说的如此简单,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不是如她爹所言,估计连她爹都不敢百分百保证无误。
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她爹至今还未联系上的她的大伯和小叔,真有心怎么会至今不联系她爹这个兄弟。
可别回头她爹回祖地探亲,一个个又突然冒出来要她爹拿回祖产,还是算了,没得一旦有事牵连到自家。
不是她不孝,是不敢孝啊。
她家三丫好不容易从高门大户熬出来,她家六郎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一个不慎,白忙活了。
她当娘的已经帮不上老儿子了,还能扯后腿?
娘家又不是非得恢复身份不可,如今日子就过得挺好,不是只有科考一条可走,也不是人人如她家六郎走运。
要无三丫,她家六郎再是读书的种子,也不可能如此不缺好书,不缺银子的,顺顺当当的闯过一关又一关。
孩子大伯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无孩子爹当年发了一笔横财置办田地支撑那个家,老顾家早就被孩子大伯读书给读的一穷二净。
就这样子,还是一大家子吃了好几十年的野菜窝窝头地瓜粥,熬到分家了搬出来才吃上人吃的饭菜!
想到这儿,刘氏连连摇头,“还是算了,你姥爷他们如今日子过得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是那边刘家有人来找你姥爷,你姥爷想回去一趟,到时候再派几个护卫送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