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和尚和魏小钰被再次拖回祠堂时,她终于见到了他的丈夫。
他一脸愤怒地揣倒魏小钰,指着她的鼻子不停辱骂。
“魏小钰,这么多年你毫无所出,我都毫无怨言,你倒好,竟能背着我干出如此淫·荡无耻之事。”
“我没有。”她声音嘶哑,满脸鲜血地抓着薛汪的衣摆哀求道“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事,我是被人仍到山上……”
“够了!”薛汪气急攻心,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魏小钰的脸上“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不承认?”
这一巴掌让魏小钰终于彻底明白,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这些人还有薛汪分明是存了心要她死。
她双眼发红地看了眼旁边的和尚。
她能死,可和尚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他是好人。
就在族长下令将两人拖去‘浸猪笼 ’时,魏小钰抱着薛汪的腿告诉他,自己藏了金银珠宝,只要放了和尚,她便把地址告诉他。
薛汪对此深信不疑,魏小钰好歹曾经也是千金小姐。
虽然对魏小钰的隐瞒极度不满,却到底是贪图金银珠宝。
当天晚上,年轻和尚还真的被放走了。
魏小钰望着他踉踉跄跄走远的背影,近乎声嘶力竭地唤道“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阿弥陀佛。”和尚慢慢转过头,望向魏小钰“贫僧法号智源。”
他站在深夜的薄雾中,鼻青脸肿,眉眼却悲悯,像是普度众生的神明。
魏小钰看着他恸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遭次厄难。”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自责。”智源和尚强撑着,背后的伤浸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明明站立都难,明明受尽恶意,可和尚却微笑着对魏小钰说道“苦难皆有定数,贫僧受此历练,施主便能少受些凄苦,早日获得幸福。”他弯腰对她行了一礼,好似要将所有的祝福都赠与面前的苦命之人。
望着他,魏小钰眼角滑过最后一滴泪水,她用力地挥着手大声说道“智源,你是最好的出家人,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方丈。”
“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
“施主,保重”
待到智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薛汪从魏小钰的身后站了出来,神情强忍着不耐地问道“银子呢,你藏哪里了?”
“薛郎,我累了,让我休息几日再告诉你好不好”魏小钰朝他小意的笑着,亦如曾经举案齐眉之时。
要让和尚走远点,走远点,再走远点才行啊。
不能再被自己拖累了。
或许是魏小钰的乖顺,让薛汪想起了一点两人曾经的温柔,
他终是同意了。
县令千金好不容易对他回心转意,他想要讨得佳人欢心做那乘龙快婿,左右打点银子必不可少。
魏小钰知道自己最多能拖两日,却没想到当天夜里下起了暴雨。
这雨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反而越下越大,天像是破了一个大洞,雨水倾倒。
这一天被关在柴房里的魏小钰坐立难安,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停的跳动,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张玄蕴清楚地感受到了这股让人焦虑忐忑的情绪,就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抓挠着心脏。
望着那如倒灌的雨水,张玄蕴知道这场回忆快到终点了。
两天两夜的大雨终于停歇了。
天一放晴,薛汪就开始询问魏小钰银子的下落,甚至还为了安抚魏小钰送了一双崭新的白色绣花鞋。
魏小钰知道拖不过去了,她也没有打算拖,换上一身红色衣裙穿上新的绣花鞋,将唯一的银钗打磨好,慢慢地挽起了青丝。
她将薛汪带到了山下,只见山上到处都是乱石泥流。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薛汪站在山脚下就不跟上去了,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怎么,薛郎认得这里吗?”魏小钰回头轻声问道。
“我怎么会认识?”薛汪声音拔高了一些,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我只是看这山上明显发生了泥石流,你确定将银子藏在了这里?”
没放过他任何表情的魏小钰点了点头,快速地转过头,掩饰性地望着面前这座山。
若是转身再慢点,她眼里犹如实质的恨意就会被薛汪看见。
薛汪从头到尾都知道,他知道这座山是当日她被扒了衣服借子的地方。
虽然大雨过后山路难行,但是为了银子薛汪也忍了下去。
路上他甚至还不忘安抚魏小钰“小钰,等拿到银子,我去给你打一副头面首饰,到底是举人夫人。等我来年高中你可就是状元夫人,到时候你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不必再做粗使活计这么辛苦了。”
“听薛郎的。”魏小钰乖巧地应道。
魏小钰偶有踩空,薛汪还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体贴地说道“小钰小心,山路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