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凑尤格的案子显然还有很多谜团,比如指使克里斯蒂娜杀害他的人是谁,比如小凑尤格手机里收到的那封邮件源自何方,再比如他那些深藏秘密的同伴。
但碍于还需要把克里斯蒂娜扭送回国,若狭留美不得不留在机场等待外交部门的协调。而身为普通游客的郁江和宫本由美却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
“是吗?他的飞机已经平安降落在洛杉矶了。”
昏暗的酒店客房中,金发少女垫着椅子站在电话机旁,神情凝重地接听着电话。这一幕颇违和,但世良真纯早就习以为常。
她自然地放下装满了食材的塑料袋,在母亲挂断电话后才开口问:“由弦哥到美国了?”
世良玛丽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她跳下椅子,随口道:“这种任性的样子倒是很像秀一和你。”
“诶??”世良真纯瞪大了眼睛,“秀哥就算了,怎么还有我……难道我是什么很任性的人吗?”
她一边嘟囔着“我明明很听妈妈的话”和“秀哥到底怎么回事,已经杳无音讯很久了”之类的话,一边从塑料袋中抽出一份报告递给母亲:“这是八尾医生托我带给你的,是羽田夫人的入院资料。”
玛丽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毕,神情轻松了一些。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世良真纯看她表情也知道:“市代姨的病情得到控制了是吗?太好了,这个消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由弦哥。”
玛丽扫了女儿一眼,怪道:“你什么时候跟羽田市代这么亲了?”
“啊……因为她毕竟是由弦哥的母亲,呃,名人战的时候市代姨听我一口一个哥哥,很照顾我呢。”
“……”
玛丽长长地叹了口气,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命运有时候真的很恶趣味,总喜欢捉弄他们这些平凡的人类。十七年前她和羽田夫妇因为浩司和秀吉的事情彻底决裂的时候,一定怎么也不会想到十七年后他们会因为另一个孩子重新建立起联系。
而她的女儿甚至将那个孩子视为亲兄。
“关于那个提议,”世良玛丽忽然说,“就是那个我要认清水由弦为义子的提议,看来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世良真纯目瞪口呆:“诶?等等!妈你原来是认真的吗?”
玛丽轻哼一声,脸上划过淡淡的嘲讽,以及志在必得的自信:“仗着合作者的关系把母亲的病情随意丢给我,自己却逃到美国,这种没有教养的孩子必须捉回来好好培养。何况,作为既得利益者,哪怕这种结果或许并非他所愿,也该为自己获得的东西赎罪吧。”
世良真纯听得很迷茫。
母亲甚至用上了“没有教养”这种严厉的词汇,而且还说什么“既得利益者”和“赎罪”,听起来一点也不友好。
于是她问:“妈妈,你很讨厌由弦哥吗?”
这一次,素来有什么说什么,很少跟女儿兜圈子的世良玛丽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只是沉默地安静地注视着女儿漂亮的墨绿色眼睛,那双眼深沉内敛,像是裹藏着恐怖风暴的海面。
世良真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恨意。
她在母亲的眼睛中看到了极端的怒火与恨意,只是这些负面情绪被她深深填埋在冷静和理智之下,表面上并不能察觉。如果不是因为足够了解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她隐约察觉这种恨意并非针对郁江,世良真纯甚至要认为母亲真切地恨着被她视为兄长的人。
那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曾在母亲的旧物中看到的那个木质小马。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玩具的时候,理所当然认为它是秀哥的,可秀哥却否认了这件事。后来,当她质问秀哥,如果木马不是他的那是谁的时,秀哥愣了愣,接着告诉她那的确属于他,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他已经不记得了。
秀哥是一个非常聪明优秀的人,世良真纯很长时间里一直认为哥哥是无所不能的超级大英雄,除了那一次,他从没有表现出任何与记性差有关的属性。
妈妈和秀哥究竟隐瞒了什么呢?
“那个……”世良真纯忍不住躲开了母亲的视线,“邀请成为一家人是非常郑重的事情,由弦哥上次说不定以为妈妈在开玩笑。不如我现在去美国找他,让他知道我们的诚意。”
母亲应该不会答应她独自出国,必须要想个让她无法拒绝的借口……
“好。”
“我主要还是……”世良真纯愣了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玛丽冷肃地转身就走,半点不顾及傻乎乎的女儿:“你要去就赶紧走,再晚人家都要回来了。”
“啊……啊??”
刚好有些事,真纯不在,她才能没有顾忌地去做。
……
郁江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美东的波士顿,由美的目的地却是美东的洛杉矶,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将女友送到洛杉矶后就迅速启程前往波士顿,但——
恐怕乌丸莲耶都没指望他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