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婵恨极了虞娇娇这颗茅坑里的石头,自从她回来,她就没过过一天顺心日子,想起女官死的惨状,还有她当众捅人的嚣张,强吞下口中的苍蝇,苦口婆心的规劝。
“圣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谁没有受过冤屈,我们相信不是你做的不就行了,你争这一口气做甚,我们还要同段家结亲,你别将后路都堵死了。”
虞娇娇阴阳怪气的回她,“我见不到,父亲难道也见不了?昨夜有人来家中纵火,若不是发现的及时,越王妃今日正好能来收尸。”
虞月婵被她噎的面色涨红,嘴角伤心的向下耷拉。
虞老夫人原本还能接受虞娇娇,但自昨日起,总能从她身上看到虞侯爷的影子,对她越发的喜欢不起来,出言斥道:“说的什么混账话!”
虞娇娇挺着胸脯说:“有些事能糊里糊涂,有些事须得锱铢必较,作为武将之家,焉能没有一点骨气。”
装聋作哑的人都不爱听实话,昨日虽是个小教训,谁知道下一把是不是能将虞府烧成废墟的大火。
知道虞老夫人有心和虞月婵修复关系,但不该是以这件事为契机。
虞月娴头疼的问道:“那你待如何?”
虞娇娇傲然直视她,“马上就要入冬,人要穿衣,马要吃料,兵器也要换换。”
秋日丰收后,河西战事频发,天气日渐寒凉,未来几个月就是抢杀掳掠的时节,直到天气炎热,才会减少交战次数。
和段家已经站在对立,他们若在军饷上动手脚,将士和马儿腹中无米,军营药草供给不上,手中兵器卷刃钝化,很难打胜仗,虞家便也难得安稳。
反过来讲,如果军需物资充裕,将领无后顾之忧,便是立功的好机会。
她父亲回来主要就是办这件事,段羽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让她长点教训。
虞月娴的脸僵了僵,“你姐夫是庶出,在家里不太能说上话,梁家也不许女子干政。”
大男人在女皇手下做事就够憋屈了,回家谁还愿意看女人的脸子。
虞娇娇嗤笑,“本也没指望长姐能帮上忙,不过我话先说到,想过好日子,有力就给我往一处使,别在里头搅稀泥,帮着外人往自家人身上扎软刀子。”
虞月婵看似精明,实则就是个目光短浅、窝里横的软骨头,虞月娴有点脑子,却是个两头倒的墙头草,倒是虞月妩有几分狠厉果决。
晋王妃都出面了,贺家肯定也遣她回来劝虞老夫人忍让,可她硬是没出面。
“那、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虞月婵结巴着问她。
虞娇娇白了她一眼,“一致对外。”
虞老夫人本就希望一家和谐,昨日被段羽几句话弄的人仰马翻,母女、姐妹失和,已经让人瞧了笑话,虞娇娇这般说正合她的心意。
“你们这一辈兄弟姐妹众多,只要齐心协力,日后定然会比现在过的更好。”
她让人摆了饭菜,虞太夫人派来的丫鬟见里头气氛融洽,便按她的吩咐没进去打扰,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吃了一餐。
用过午饭,虞老夫人要歇晌,虞二、虞三夫人回自己的院子,虞家姐妹去谢宛如那里交流感情。
刚落座喝了盏茶,虞月婵说要更衣,虞月娴急忙跟上。
待确定四下无人,急切的问道:“禁步上的黄玫瑰,是不是黄金砗磲?”
虞月婵莫名其妙的回说:“你听她胡说,那是宫里匠人制作的,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不是就好。”虞月娴心下稍安,又问她,“越王爷同你说过朝堂的事吗?”
“他从不在府中说那些,也不许旁人说。”虞月婵反问,“长姐问这个做甚?”
“段家突然针对咱们家,娇娇又要硬碰硬,我就是心里没底。”梁山也不怎么同她说朝堂上的事,今天虞月妩不随她们来虞家,感觉哪里怪怪的。
虞月婵讥诮道:“长姐还不了解她,比峨眉山的猴还能蹦跶。”
虞月娴表示认同,二人便回了谢宛如那里,找机会同虞娇娇说清楚了黄金砗磲的事,临走还去凝香园,隔着一道门同齐姨娘说了会儿话。
翌日正午,受了伤的男人终于苏醒,茫然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你醒了?”红妆惊喜的看着他。
“这……”男人声音嘶哑,侧目看向床边小桌上的水碗。
红妆会意,端起来喂他喝了几勺,“你肚子上有伤,喝慢点,别呛着了。”
“这是哪儿?”
“这是威远侯府,那日街上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男人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怎么还活着?”
他记得他被马踩了一脚,肠子都流出来了。
“是有人指使你送死,还是你倒霉被马踢了?”
男人无语,“能活着谁想死!”
“哦,那就是意外。”红妆转了转眼珠子,“听你口音不是京都人士,你是外地来的?”
“我姓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