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终究是一场胜利。战争仍要持续,我们必须收复被窃据的特里尔。”
大主教目光如炬,难道他没有注意到己方的伤亡情况么?艾伯哈特定定神:“如果您坚决要求战斗,那么即便取得了胜利,我们也将蒙受极为残酷的损失。仅仅是击溃一大群丹麦军队就有此损失,如果真的与罗斯人决战……再说,我觉得罗斯王的战书通篇是谎言。战书里从未说居然还有丹麦人加入。”
“也许这件事那些罗斯人也不知道。”哈特加遗憾地摇摇头:“以我所知,诺曼人的世界分成三个大派系。罗斯已经与瑞典合并,他们的实力已经取代了曾经最野蛮的丹麦。如果我不是得到了北方大主教的信,对这一切也都不了解。”
哈特加想到这里就愈发觉得事态的诡谲:“也许我们搞错了一些事。北方大主教埃斯基尔说罗斯人中已经存在着一些正道信徒,他们崇敬天主。罗斯王一反丹麦贵族的作为,并没有针对这些人野蛮迫害。说不定我们可以和罗斯贵族们好好聊聊。我不相信一个能以拉丁语写信的人善于扯谎、无礼且无法交流。”
“您……态度已经变了么?”艾伯哈特颇为讶异。
“可以适当得谈判,不过……谈判的基础是在战场上重创他们,为我们争取有利条件。”哈特加想到一点,他炯炯有神地看着艾伯哈特的脸:“我们有着充分的人力优势,只要继续招募民兵,依靠绝对的兵力即可压垮敌人。只要所有的诺曼人选择驻守一地,我们就没必要追着他们船只的尾巴疲于奔命。我们胜利的机会来了。”
法兰克步兵的水平一直非常糟糕,整个部落可以崛起为一个大帝国,几乎就样仗着骑兵。这场自838年就正式开始的内战,贵族纷争断断续续至今战斗无数,贵族们互相内耗着自己的实力,装备精良的重骑兵互相耗损后,新组建的骑兵就只是乌合之众了。
最后,贵族内战不绝,交战各方投入了太多,在如此巨大的沉没成本下谁都输不起了。
战争逼得彼此陷入穷困,步兵间的混战又成了常态。
法兰克人的战争艺术正向四百年前滑落。
如此局面下艾伯哈特就只能依靠海量的武装民兵继续战争。
不过在无奈之中卢森堡军队逢遇某种转机。
敌人逃之夭夭却留下了很多长船,狭窄的阿尔泽特河迫使船只无法快速撤离从而被完好缴获。
这是最令哈特加惊喜的。“诺曼人最引以为傲的长船,居然归入我们手里?!没了船只他们就只能固守一地。”
艾伯哈特想得更长远:“papa,既然敌人宣称驻守在特里尔。我现在缴获多达二十艘长船,依我看每一船都能运输五十人乃至更多。我军的进攻计划还要执行,有了这些船只的助力,我们的进攻或许能更为顺利一些。”
“此乃吉兆。现在船只何在?”
“还在北部的战场,都挤在河道内。”
哈特加闻之大喜:“快把战利品拉回来,让所有人看看我们的胜利。”
于是在第二天那些长船都被民兵以绳索牵拉的方式运抵卢森堡大营。
山谷中的营地依傍河流而建,现在二十艘空荡荡的长船停泊于此,哈特加第一次直接站上了如同梦魇般的长船,有关列日要塞和自己的主教座堂被袭一事的恐怖记忆,这一刻舒缓很多。
桅杆上还悬挂着抽象的渡鸦旗帜,他看着那东西就烦。
“象征野蛮人的纹章吗?必须换上十字旗。”
白布以黑炭画上大大的正十字,罢了替换掉所有渡鸦旗。
收拢的旗帜被认为有邪恶力量,遂被一把火烧掉了。
哈特加需要仍有万人规模的武装民兵看到胜利缴获,寄希望于这些战利品激发更多民众的参军热情——只要让避难的村民觉得自己赢面很大,人们会自我计算,取得战利品的渴望压过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民兵即可出现。
诺曼人中有武装起来的女海盗,如此野蛮行为最为教士们唾弃。哈特加断然不会在卢森堡招募女兵,倒是这里短时间内涌入的人口总量正咋冲向五万人,直观的感受是此地的人口已经太多了。
这就是哈特加所谓的赢面。
以如今时代标准,特里尔以南就是法兰克的人口稠密区域。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是诺曼人,大量偏远区域的村子害怕自己落单而被诺曼人袭击,这就集体性得转移到卢森堡。
难民中混迹的贵族微乎其微,只因大量效忠梅茨伯爵的骑士早就领着扈从们参战了,撇下了领地内民众。贵族内战出于各种限制不敢对村庄发动破坏,罗斯人则是无差别攻击一切。
缺乏贵族保护的村子们在获悉附近的卢森堡河谷区有庞大驻军,这就源源不断涌入,也为哈特加贡献出更多的民兵。
停泊在军营旁河道的长船十分唬人,新到的民众畏惧它们,但看到那些桅杆上飘扬着十字旗,恐惧感迅速化作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