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堡内,两位首领紧张地向大首领汇报自己所见所知。
“消息真的可靠?真的是那些瓦良格人所为?你们说了很多,我……难以置信。”普罗茨瓦夫根本不愿意还有这种事,他在下意识否定。
“那么,请看看我们的证物吧。”
“证物?大量的尸体?我可以去你们的村子看看。”
“是一些特殊的箭。”说着,一位首领打开布袋,将收拢的箭全部奉上。
大首领普罗茨瓦夫固然来自统治者家族,他绝非庸碌之辈,担任大首领是经过本家族推选,以及众多村庄首领认同的。在其年轻时非常健壮,现在年纪大了也变得睿智。
他不由得端详箭失:“这些箭不是我们的。”
“极大可能是瓦良格人的。”
“他们?”大首领瞥了两人一眼:“他们舍得用好铁做箭簇吗?还有,尖锥箭簇有什么用?根本不能打猎。”
“但是可以杀人。很多人被杀,我们拔箭的时候发现箭簇扎得极深,甚至还能贯穿身躯。”
“所以呢?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下游的那些瓦良格人所为?就因为那条我们拦截失败的长船?我们必须保持冷静。不过,此事的确值得我们戒备。”
现在的信息很乱,暂时大首领普罗茨瓦夫决定采取保守但稳妥的措施。他有意向所有村庄下达戒备的建议,要求他们盘查任何外来者。
尤其是河道区域,虽说无差别拦截外来船只不可取,也要采取高度戒备。
西德维纳河并不繁忙,敢于进行远程贸易的家伙,在波洛茨克人眼里主要就是里加当地的瓦良格人,这群家伙的行动并不频繁。真正的里加人船小,也普遍愿意缴纳一笔贡品离开。一般情况下,里加人会在上游河道就找到小河拐进去,接着一路向南寻找德列夫利安人与之贸易。这种贸易行为波洛茨克人也在做,即便是驱赶着小马车南下路途也并不遥远。
第一天,舆论不断发酵,凶手被汹汹民意认定为里加来的瓦良格人。
大家认定的逻辑非常简单,就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不愉快惹得那群家伙展开报复,去偷袭上游无辜的平民。
当天夜里,一支武装探险队就在组织。他们是猎熊者,持弓的老猎人,一行计划组织二十人,此行只为探访杜卡村。这些资深猎人不希望与未名的袭击者碰面,更希望杜卡村平安无事,所有发现的死者来自遥远未知处。
但在次日清晨,逃难的农民被戒备状态的波洛茨克人发现。
谁能想到,他们就是成功逃亡的杜卡村村民?!
他们被转运到河对岸的大定居点,惊恐、疲惫又伴随着饥饿的人们刚抵达安全地便一个个累瘫下来。
其中精神状态还凑合的男子被带入木堡,大首领令其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民的眼神满是恐惧,他们双目无神,嘴巴机械式地说明袭击与杀戮……
大首领此刻尽量召集附近村庄的首领,乃至大定居点的德高望重之辈,超过四十人聚集在一起听逃出生天的村民诉说。
大家越听越觉得恐怖,终于袭击者是否是瓦良格人,情况又变得扑朔迷离。
本来根据民意,里加的瓦良格人已经被隔空定罪,他们要对杀戮负责。
根据受害者的陈述,最近几年流传的传说莫非成真了?
骑马的人善用弓箭,他们在斯摩棱斯克人的地盘到处打劫。甚至还有大型马队浩浩荡荡通过,骑马者故意杀戮,抓俘虏再焚烧村庄。没有人知道这群家伙为何对斯摩棱斯克人有如此大的仇恨,他们就是一群瘟神,好似切尔尼伯格操控的小鬼,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以各种肮脏的词汇指责这群骑马者都不为过,但这却是最可疑之处。
马匹又不是什么新鲜物,只是马匹能骑吗?
一个最大的问题在于,本时代的维斯瓦河至西德维纳河的泛波兰人的社群,肩高仅有一米左右的矮种马是主流。
本时代,匈牙利人的祖先马扎尔人刚刚翻越山口进入喀尔巴阡山,来自北亚和草原区的突厥马尚未成规模的流入。同时泛波兰的部族一直与法兰克人是敌对状态,法兰克人所拥有的罗马马也没有大量流入。
二百年前阿瓦尔汗国叱吒风云一时,古时的波兰族群并没有得到很多好马。即便如此,他们也通过得到的突厥马改善了自有矮种马的小短腿。否则,那就是些肩高仅有男人胯部高度的小家伙,休想乘骑,拉车倒是可以。
很明显,袭击者骑着更高大的马,他们非常善于射箭。
如今的波洛茨克人正是从维斯瓦河方向移民东方的一支泛波兰族群,与附近的其他说着相似语言的人实在有着不同。他们彼此分得很清,却都无意展开战争。彼此定居点被森林泽地阻隔,毫无利害关系何必厮杀呢?
但是这些年来一伙儿马匪如同从烂泥里钻出的怪物,普通民众可以不关心不知情,身为大首领的普罗茨瓦夫不可不察。
那么,马匪真的与里加的瓦良格人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