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宅邸里留里克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再度苏醒的他也不得不好好感慨一番如此好的建筑要更换存在的目的。
他已经盘算好了,随着政治中心的迁移,罗斯堡的宫殿,这座全城唯一的三层阁楼,它恰有作为本地行政中枢的价值,作为总督府再合适不过。
他听取了仆人的汇报,对那些老家伙迫不及待开大会的诉求很是理解。
既然都急于开会,那就赶紧召开吧。
“罗斯杜马”是一座大长屋,当留里克正式下达开会的命令,整个罗斯堡的贤达接踵而至,将本是空荡落灰的房舍几乎填满。
他们交谈的噪音弄得这里好似蜂巢,亦或是野蜂狂舞的场面。大家各有心思,憋着的诸多话语都渴望与王公诉说。
此次会议留里克可谓有备而来,早在诺夫哥罗德的时候,他就以羽毛笔在硬纸上写明了一条又一条的安排计划。
在大家的期待中,留里克就携手大祭司露米娅踏步走进着被众油灯点亮的房舍。
两人的出现令本就聒噪的房舍完全化作一锅开水。
人们欢呼、跺脚、捶胸亦或鼓掌,做出各种噪音来宣泄心中的激动。
如此热烈之场面,留里克也只能带着笑意看着他们欢愉一阵子。
整体修长的长屋里设有大量长椅,如此若有冗长会议,与会者都能闲适地做好,听着讲话人滔滔不绝。长椅左右各两排,皆是靠着木墙而设,内有一居中的讲台,留里克将于此宣讲。
这样设计会议场所颇为科学,就像是音乐厅为何音响效果卓越就把大厅造成矩形,留里克下令建造的罗斯杜马在任何的罗斯城市都是类似的建设模型。它实则也像是一个教师,留里克可以非常自在地在台上宣讲,亦能走下讲台在中心的横道边走边说。
各维京系部族都有自己的议会庭,定名为“罗斯杜马”的罗斯议会庭在结构上别出心裁且各主要城市都有,是其他部族不可能做得到的。
曾经,罗斯人只能用灰白黑三色布与棕灰色的皮革装扮自己,爱美之心驱使大家都渴望拥有彩色的衣服,以前是条件限制得不到,而今大家浑身都是花花绿绿。
斯拉夫人纺织花布的技术已经传播开来,与会者普遍穿着花色布袍,外裹皮衣,身上挂着大量彩色玻璃珠子,乃至头顶的绒帽也挂着玻璃珠与琥珀。
如此一人若是站在法兰克的某个小城市里,定会被当地人视作大大的土财主,甚至引诱当地领主心生歹意。
见得故乡的人们如此富裕,自豪感轻易冲到留里克的头顶,他可以骄傲地说罗斯能有今天完全是自己的功劳。
不过他也看到了,在坐的许多老朋友总是集华丽于一身,他们的衰朽是无法掩盖了。
过于时代的英豪都在老去,而新时代的英豪还没有拥有丰满的羽衣。
扪心自问,这样的状况下不断发动对外战争显然是不明智的。
这也就是留里克决定鸽了今年再对卡累利阿人兴兵讨伐的原因,他的底线便是只要卡累利阿人不主动攻击公国在拉多加湖最北的据点熊祭镇,罗斯就选择保守防御。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站立,本就是比较温暖的气候,而今房舍好几十人的聚集使得室内快速升温。他脱下外衣,以仅着长衫的形象示人。
时隔半年不见,王公仍是那位飘逸金色马尾的男子,已经十四岁的王公显然有了充满肌肉的臂膀,就是身形依旧单薄。他脸上的胡须就如同其父亲那般不断蓬勃,若是不加打理很快就会变成金色络腮,就仿佛是传说只有遥远南方才有的猛兽“莱茵”。
留里克就站在这里任由他们品头论足,他昂着头显得趾高气昂,恰是这样的姿态,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位无比自信的王公。他如此自信,想来移民工程也会迎来完美的结果。
待气氛终于安定下来,留里克不慌不忙拉开布包,将里面的一打写了大量文字的纸张拿出来。
他可以脱稿宣讲,不过就怕言语有纰漏,重要条款写出来宣读显然是最好选择。
宣讲稿子直接摆在桌案处,他也坐在方凳,双臂搭在桌案呈闲适状,这姿态就好似教员面对着他的学生们。
“故乡的老朋友们,请大家都安静。如何欢愉的庆贺等到夜里,我会邀请你们喝麦酒吃烤肉啃面饼,现在你们务必聆听我对于移民工作的宣讲。因为,这关系到你们的未来!”
他怕自己的言语还不够严肃,就刻意重复三遍,所谓今日宣布的事不仅仅是公国的未来,也关系到在场所有人的未来。
当留里克开始宣讲,所有人的确是挺直了腰板洗耳恭听,听到关键的部分或是喜悦或是紧张,甚至还会有一丝遗憾。
台上的他顺手就观察起大家的情绪,他们的表情大抵也在自己的估计内。
罗斯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吗?是,也不是。
任何加入罗斯的人实际都可以选择离开,只是情况完全是其他的维京系的普通人,在获悉了罗斯人的真实生活状态后挤破脑袋也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