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个方面,为了给官员发工资,户部每个月还要调拨一部分绢帛给河西进奏院,以换取河西交子,这其实变相是在减少长安交子的流通范围。
可用的“准备金”更少了!
长此以往会如何,刘晏都已经不敢想!
惟愿自己任内无事。
马上是圣人的寿宴,又要花钱。以前户部还要想方设法的搞钱,现在不会了,直接印钱就行了。看似简化了步骤,实则饮鸩止渴。
该怎么办呢?
他也不知道。
刘晏一脸落寞的离去,宝宝心里苦,又说不出来。
第二天,交子行被哄抢的事情,以奏折的形式送到了基哥的案头。礼部尚书陈希烈上奏,长安无赖抢劫交子行,影响极坏,破坏性极大,尤为恶劣,建议严惩,速办。
基哥批示:斩立决,弃尸城南十日内不许收敛,以儆效尤。
另下旨,让左金吾卫中郎将张光晟,加强对长安东市西市的巡视。有拒收长安交子者,与抢劫同罪,下金吾卫大狱。
这道命令也被称人们为“交子令”。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长安上至文武百官,下到升斗小民皆哗然。以前发行交子虽然是强制性的,但因为可以兑换绢帛,所以它的实用性排在第一位。
如今朝廷明令禁止拒收长安交子,并严惩违规者,这就摆明了要明晃晃的抢劫啊!
得到确切消息后,张光晟还未开始执行,长安东西两市绝大部分商铺,便已经开始关门歇业,决意暂避锋芒。
不收交子的犯罪,要坐牢,那我不开门做生意总可以了吧?
谁家的货物也不是浪水打来的啊!
之后,长安各坊内酒肆、青楼、商铺,也接二连三的开始歇业,不动声色对抗朝廷吃相难看的洗劫。
既然东市西市和酒肆青楼什么的都大半熄火了,那长安城内各种小商小贩,也没法独存,到最后,坊内连个卖胡饼的人都找不到了。
大家知道金吾卫在查交子的事情,一个个都选择关店歇业。
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安城百业萧条。人们死死捂住自己的钱包,生怕被金吾卫的人抓住,强制性将手里的河西交子或者绢帛,兑换为长安交子。
如平地惊雷一般的“第一次长安商业危机”,在官府纠察力度极大的“交子令”作用下,以令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蔓延开来。本来生机勃勃的长安城,顿时变成一座百业萧条的“死城”。
得知“交子令”被各行各业抵制,基哥怒不可遏大发雷霆,命张光晟抓紧巡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当然了,牛不喝水,你硬是要按住牛头,那只会事倍功半。张光晟一连坚持了十几天,连个毛都没抓到,反而是基哥所在的兴庆宫,连日常用度所需物资,都采买不到了。
他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帝王,只好对着李林甫发了一通牢骚,要李林甫今后,不定期的整治长安交子流通环节中出现的问题。
而那份“交子令”的诏书,虽然没有被收回,但金吾卫也不再清查拒收长安交子的事情,等于是基哥捏着鼻子,默认了被长安商贩们打了一波脸。
很快,长安城又再次恢复了往昔的活力,依旧是对基哥忠心耿耿的大唐首都。
……
外城长三里,宽两里;中城长两里,宽一里;内城长半里宽半里!这便是北庭都护府治下庭州府城金满城的规格,经典的马城套外城,外城套内城的三层嵌套结构。
虽然城池不算稀奇,但金满城背后是东坝河,正面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的麦田!此时正值秋收,一眼望去,全都是低垂的麦穗,成片的金黄色。
“本大使算是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金满城了。”
方重勇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田里的麦子对边令诚说道。庭州之丰饶,不愧是后世新疆省会啊!
龟兹到焉耆数百里,焉耆到庭州八百里,他们这一路就走了一千里,如果不骑马,简直不敢想象!
“传令下去,有践踏麦田者,杀无赦。”
方重勇对身旁的何昌期吩咐道。
“你这蠢货!伱这蠢货!”
方重勇身旁拖辎重的马车内,传来怪异而沙哑的叫声。
“方大使,你这五色鹦鹉,颇有灵性啊。除了骂人以外,什么话都不会说。”
边令诚忍不住揶揄了一句。他心中暗想,这种“贵物”,还是不要献给圣人比较好,免得这鹦鹉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饿它三天就老实了,都是犯贱闹的。”
方重勇淡然说道,完全不认为边令诚说的麻烦是个麻烦。
他已经派段秀实去金满城,与夫蒙灵察接洽。接下来在城外找个地方扎营,等夫蒙灵察出来就行了。或者也可以直接去安西远征军营地帅帐。
方重勇走了一千里路,风餐露宿的,现在迫切希望找个安稳的屋舍好好歇脚。
正在这时,他远远看到从金满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