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渝下意识问:“那铁桶里装的是什么?”
“是一种含钼的废催化剂,属于会造成严重污染的洋垃圾,像这样的钼废碎料早被列入禁止进口的固体废物目录。由于其本身具有较大污染性,出口国往往是以无代价的方式转让,货主只需支付少量的运费!”
“货主把这些污染性的洋垃圾走私进来有什么用?”
“海关的同志刚了解过,这几年国际上的钼、钴、镍等金属价格不断上涨,从钼废催化剂里提取钼、钴、镍等金属加工提炼工艺简单,利润很高,所以一些企业为谋取高额利润,不惜铤而走险。”
打击了这么多天走私,终于有点收获了。
韩渝追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去抓人吗?”
“不需要,货主应该不会跑,货代和报关行刚通知过货主,货主就在滨江,说马上过来接受处理。”
“法人走私?”
“应该是。”
周慧新看着眼前的一堆集装箱,举着手机感慨地说:“咸鱼,这跟我们之前以为的走私完全不一样,而且类似这样的走私偷逃的税款更多,对国家的危害更大。看来我们都要虚心跟人家学习,都要重头开始。”
走私的大头不在那些偷偷摸摸从海上运点东西进来的小船,而是这种通过虚报货物名称或虚假价格的走私。
要不是参与打私行动,要不是兼陵海打私办主任,能看到打私方面的通报,谁敢相信很多走私行为都是有背景的企事业单位干的。
比如西川航空公司,明明在国外买了一架客机,却在申报时说是租赁的,光这一项就偷逃国家税款上千万元!
周局说得对,接下来要干的是全新的工作。
韩渝沉默了片刻,故作轻松地说:“周局,我跟你不一样,你是领导,我只是一个开船的。怎么打击这种高智商犯罪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我接下来的任务是协助你们打击,同时对付那些小鱼小虾。”
周局知道他今晚要赴宴,犹豫了一下子说:“咸鱼,王炎打电话说小鱼小虾有动静了。”
过去一个星期的打私行动,都是在主航道上进行的。
北支航道由于没大型货轮行驶,并没有设立检查点。
其实想设检查点很容易,只要安排两条执法船艇过去,但像这样声势浩大的打私行动一年又能搞几次?
韩渝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在制定水上打私方案时故意不在北支航道进行,南边声势浩大,北支没任何动静。
那些长期在吴淞口水域活动的走私分子,自然会以为北支航道安全一些,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王炎和东启公安局的干警这些天就在忙这个,他们不动声色在北支航道的一些小码头布控,就等着走私分子自投罗网。
主航道有执法人员检查,沿海的几个渔港也在打击走私,现在想从水上走私只有走北支航道这一条路。
想到王炎他们都在岸上,有车没船。
韩渝勐然意识到周局不只是通报假钼精矿的情况那么简单,连忙道:“周局,我这就过去支援他们!”
“你晚上有活动。”
“没事,我浩然哥和小芹嫂子肯定能理解。”
“好,注意安全。”
国宴都没时间参加,更何况家宴。
老章老丁没说什么,作为打击水上走私指挥部的一员,韩向柠同样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韩渝推门下车走了。
他们赶到五山大酒店已是晚上八点,见鱼局没到终于松下口气。
“柠柠,咸鱼呢?”
“嫂子,他临时有任务,来不了。”
林小芹正准备说没关系,朱大姐问道:“什么任务这么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韩向柠转身看向秦副市长,苦笑道:“朱姐,这得问你家秦市长。”
“又是他,算了,今天要给浩然和小芹接风,不能扫兴,我明天再问。”
“朱局,问什么,打算找谁算账?”
余向前跟赶场似的赶了过来,看着朱大姐笑问道,韩工和刚坐下的老章老丁等人急忙起身相迎。
朱大姐回头看了看刚放下牌的秦副市长,笑道:“正准备找我家老秦呢,余市长,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本打算给咸鱼个惊喜,结果咸鱼临时有任务来不了,这个惊喜给不成了。”
“咸鱼有任务,有什么任务?”秦副市长走过来问。
“你不知道?”
“我光顾着打牌,我知道什么?”
“你这个打私领导小组组长怎么当的,手下人有任务都不知道。”
“什么都让我管,我管得过来吗?”秦副市长反问一句,转身看向余秀才:“就像余市长,全云港每天都会发生桉件,他不可能每个桉件都知道,更不可能每个桉件都过问。”
余向前笑道:“秦市长说得对,干部做大了,事情反而管少了。净忙着开会,应酬。”
“余市长,你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