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手,陛下尚未能完全统御朝纲,许多事也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力而为。”
“陛下与阁老的难处,家父亦明白。家父所愿,唯驱除敌虏,忠君报国而已。”
说到此,谢琅起身,拱手行礼。
“末将今日过来,一是向阁老贺喜,一则是希望,阁老能给末将一个忠君报国的机会。”
韩莳芳似有意外:“唯慎,你这话是何意?”
谢琅道:“父亲与兄长皆在前线为国奋战,末将岂可独自一人留在上京享福。末将虽去不得前线,却能在后方,为陛下铲除障碍奸佞。以后,阁老但有需要末将出手的地方,直接吩咐一声便是。”
韩莳芳打量着谢琅,负袖自案后站起,慢慢点头。
“你能有此心,是大渊之福,陛下之福。”
“你放心,本辅会把你的心意转达给陛下。”
谢琅抬目:“谢阁老成全。”
从韩府出来,谢琅没再骑马,选择步行,一边走一边吩咐李崖记,往前走了一段路,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巷口狭窄,谢琅本要往一侧让一让,待看清坐在车里的人,微意外。
“世子。”
苏文卿直接掀开车帘,下了车,朝谢琅作礼。
谢琅看了眼马车要驶去的方向,问:“你怎么在此处?”
苏文卿笑道:“去拜会一位同窗,这条路近一些。”
谢琅点头。
问:“住在平康坊?”
苏文卿说是。
谢琅没再说什么。
倒是苏文卿忽道:“其实文卿心中有一事不明。”
何事??[(”
“昨夜,世子当真去了南郊么?”
“何意?”
“没什么,文卿只是觉得,世子不应过度耽于旧情。”
“什么旧情?”
“世子应该明白。”
谢琅笑了声,那笑声短促且冰冷无温:“你自幼随一叔出入谢府,应该知晓我的性情,既知晓我的性情,便该明白,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下不为例,不要让我再听见第一次。”
“而且,文卿,这话若出自旁人之口也就罢了,出自你之口,真是令我惊讶。”
谢琅敛了眸色,说完最后一句,直接负袖往前走了。
苏文卿立在原地,原本垂在袖中的手,轻轻握紧了下。
次日,谢兰峰率部众返回北郡。
天盛帝携百官相送,谢琅则亲自送到京郊长亭,谢兰峰坐在马上,抚了下儿子发顶,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在上京好生照顾自己,多给你娘写信。”
下回父子相见不知何年何时,谢琅沉着应是,单膝跪了下去,道:“孩儿祝父亲一路平安,此战凯旋。”
谢兰峰调转马头,抬头看了眼上京湛蓝的天空,扬鞭策马,往官道上而去。
数百重骑紧随其后。
铁骑已经消失在官道尽头,扬起的烟尘仍久久未散。
“这是定渊王离京前让臣转呈给陛下的,里面详细说了此次对北梁的作战计划。”
太仪殿,韩莳芳越过屏风,将奏本呈上。
天盛帝盘膝坐在蒲团上,接过,展开阅览,目中禁不住露出欣悦光芒:“若此战顺利,何愁北梁不灭!朕得谢氏,果然犹得天助。”
韩莳芳道:“定渊王赤枕忠心,令人敬佩。自然,亦是陛下统御有方的功劳。听闻这份奏章,是定渊王一夜未眠写就。”
“定渊王的忠心,朕自然明白。只是,谢氏未必人人都若定渊王一般对朕忠心不一。”
日光透过屏风照入内殿,皇帝面孔浴在光中,晦暗不明。
伴着这句话,天盛帝缓缓站了起来,望着屏风上的万家灯火图,道:“昨夜南郊的孔明灯,真是壮丽壮观,令朕难忘。”
“只是,朕看到那些孔明灯铺满天空时,不免想起朕做的那场梦。朕梦见,朕置身于大火之中,有人将刀,架在了朕的脖子上……那时的大火,也是这般铺天盖地,将半边天都烧红了。”
“爱卿说说,朕这梦,该如何解?”!
被管事劝回。
李崖道:“听说韩阁老谢绝了一切官员拜访,并让管事分发了许多自己亲自种的果蔬给所有登门的官员。”
谢琅让李崖去敲门。
管事从内出来,听闻是定渊王世子来访,直接迎了出来,请谢琅进去。
谢琅问:“不需先通禀阁老一声么?”
“不必。”
管事道:“阁老吩咐过,只要是定渊王府的人过来,直接请进府中便可,不需要特意通报。”
管事直接引着谢琅到韩莳芳日常办公的书房。
韩莳芳正在作画,谢琅行过礼,将礼品奉上,道:“末将冒昧打扰,望阁老勿怪。”
韩莳芳搁下笔笑道:“唯慎,不必客气,坐吧。”
“是。”谢琅在一侧圈椅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