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步子,问:“那是何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老板迟疑道:“应是来参宴的宾客吧,今日卫氏二公子在对面摆宴,邀请了许多世家子弟和京中显贵。”
刘喜贵拧眉,落在老板身上。
皮笑肉不笑:“怎么,这楼里还有你金老板不识的人么?”
金老板惶恐擦了擦额上冷汗。
“小人这就让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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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瑜进到雅室,里面推杯换盏,已经坐满了人。
被众人奉承簇拥着坐在正中主位上的,赫然是一位弱冠之龄、着紫袍玉冠的年轻公子,正是卫氏二公子卫云昊。
坐在卫云昊左手边的,则是一名容仪十分出众、束着青巾的素衫学子。
卫瑾瑜进来一瞬,包厢里静了下。
因满室华丽灯影,似乎都被那一身云白的年轻小郎君压了下去。
“这是谁?”
有人忍不住低声问了句。
唯那青巾学子目光微微一凝。
作为今日主角,卫云昊似也顿了下,大约没想到人真的会来,他十分不喜众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眼神,转动着酒盏,皮笑肉不笑开口:“瑾瑜,你再不来,为兄还以为,你被谢氏那恶霸王磋磨在床上了呢。”
他有意揭卫瑾瑜的痛处。
堂堂卫氏嫡孙,竟嫁给一个北郡寒门出身的军侯世子,到了哪儿能不被人笑话。
众人于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那个传闻中体弱多病、被赐婚给谢氏的卫三公子。
竟生了这么副楚楚动人、芝兰玉树的样貌。
倒是便宜北境那个小霸王了。
卫云昊继续恶劣笑了声:“听说新婚当夜,谢氏那位直接睡在了书阁,连喜房都没进,瑾瑜,看来你这身皮相,没寻到用武之地啊。”
卫瑾瑜没有理会他的奚落,自在空位上坐了,给自己斟了碗茶。
“瑾瑜以茶代酒,敬兄长一杯,祝兄长得入国子学,前程无量。”
语罢,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他生得秀致,羽睫罕见的纤长,侧颜有一种冰清玉粹的美,便是一个饮茶动作,亦是清雅无比,几名世家子弟不由看呆了。
卫云昊看他这乖顺的模样,甚是受用,道:“这都是皇恩浩荡,祖父英明。你放心,等为兄日后平步青云,定会记得提携提携你,凭你这般姿色,就算没法参加科考,想在衙门里谋个差事还不容易么。”
卫瑾瑜纤白手指捏着茶盏,半晌,唇角一牵,抬起那双人畜无害的乌眸:“那瑾瑜,就提前谢过兄长了。”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显然令卫云昊很不爽。
然而今日一番羞辱,已经补偿这份不爽,他转看向身边的青巾学子。
“文卿,你我也喝一杯,凭你的才华,考入国子学绝对不成问题,今日便提前庆祝,咱们成为同窗吧。”
苏文卿谦逊让了让:“卫兄谬赞。”
有资格参加国子监入学考试的,都是各地院试乡试名列前茅者。苏文卿年纪轻轻,已然是宁州解元,在学子间才名极高,近来还得到了当朝首辅卫悯的赏识,是角逐国子监和今年会试头甲的热门人选。无论寒门学子还是世家子弟,都乐于和他交往。寒门子弟崇拜他学识,世家子弟则是替家族招揽人。
这时,席上一世家子弟道:“听闻圣上有意广纳人才,今年凤阁三位座主都会轮流到国子监任教,表现优异者,很可能有拜座主们为师的机会,云昊兄有福了。”
“三位座主?那顾凌洲也会去?”
“自然,三位座主里,顾阁老是学问最深的,在朝中子弟也多,且顾氏藏书阁出了名的卷轶浩繁,藏书丰富,奇门遁甲,兵书兵法,全部都有,这上京城,谁不知道江左顾氏之名。”
众弟子几乎同时朝卫云昊投去一记同情眼神。
“云昊兄,你可千万当心,别落到此人手里,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卫云昊倒不担心这个,笑道:“顾凌洲乐于管教的,可不是我这款的,今年有文卿在,这位铁面无私的顾阁老眼里,还能容下第二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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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包厢里,姚氏大公子姚松召来两名伶倌吩咐:“快,给谢世子松松筋骨去。”
两名伶倌媚眼如丝,各端起一盏酒,要缠上去,谢琅不知想到什么,把大剌剌支着的腿放下,道:“今日不玩了,别来我跟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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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英想了想,有些被说服了,搁下喝了一半的茶。
“我和世子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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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刚降临,一顶外观豪华的八抬大轿便停在了上京城有名的销金窟——二十四楼门前。
轿子左右皆是佩刀绣春刀的锦衣卫随行,明眼人一望便知,这是宫中贵珰出行的排场。
随行刘府管事方掀开轿帘,一个面皮白净、身着青色蟒袍的太监从里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