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仿佛被施了魔法,空气如同涂抹了一层厚重的胶水,将一切都牢牢地黏住。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厨房一角,却无法穿透这仿佛实质化的凝滞。
沈稚芽盯着陆谌看:“是吗?”
陆谌揉着后脖颈,有被拆穿的尴尬:“这么明显吗?”
沈稚芽指了指他的碗:“你都没怎么吃。”
“明天早上我吃掉,不会浪费的。”
沈稚芽轻轻咬着下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哥哥。”
陆谌拉过椅子坐下来,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她:“你没有去笙笙的家对吗?”
沈稚芽迟疑的点点头。
“快上去睡觉吧,这里我来收拾。”
沈稚芽一愣:“你不想问我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哭了吗?”
“你看起来并不想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就好。”陆谌揉了下她的脑袋:“乖乖,去睡觉吧。”
沈稚芽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下意识捂着脑袋顶,呢喃着“乖乖”的字眼,脸心情好好的上楼,完完全全的把陆谌当成了“自己人”。
陆谌是可以分享奶糖,分享秘密的人,甚至可以带他去自己的秘密基地。
如此想着。
沈稚芽搂着抱枕,在床上扑腾着,思量着明天要问一问陆谌喜欢吃什么,秘密基地里的吃的都是她爱吃的,不确定陆谌爱不爱吃。
还要问他喜欢看什么小说漫画,还有,要玩什么游戏。
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小夜灯,翻手机看余额,又从床上爬起来去翻钱包,掰弄着手指头开始算。
她的零花钱其实不少,沈正其每个月会给一些,许云琼会悄悄给她塞,但她花钱大手大脚,才月初,钱就没了大半。
剩下的钱,除掉月底要参加漫展的签售活动的花费,不知道能筹备多少新东西。
她相中的那几本漫画书,可以延到下个月再买,午饭还是要吃好,但零食的话可以先蹭笙笙和李奕霖的吃,等有了新的零花钱再补偿他俩。
“完美!”
沈稚芽满意的拍拍手,爱极了自己的规划,把钱包好好的放回去,重新扑回床上,熄灭了小夜灯。
偌大房间并没有陷入彻底的黑暗,除了窗外浓烈的月色,还有两个房间的门缝下透进来的幽幽灯光。
她坐起来,看眼墙上的小熊猫时钟,时针和分针都在向顶端靠拢。快十一点了,陆谌居然还没有睡?
明明还有一年零九个月才高考,他怎么这么拼,为了成为高考状元吗?
鬼使神差的,沈稚芽从床上溜了下来,走到了那扇木门边。静夜中,仿佛真的听到了笔尖在纸张上游走的声音。
门把手是铜色的,锁孔上插着一把钥匙,下边还垂着一把。风大的时候,钥匙会打在门上,像风铃似的发出“叮当”的声响。
她把手放在了钥匙上,轻轻拨了一下,只要再按下门把手,隔绝着两个房间的门便会被打开。
门那头的房间里,陆谌在做什么,也就一清二楚了。
但她没有去开门,而是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摘了下来,卸掉了其中一把钥匙,跑到书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熊钥匙扣,拴在了钥匙上。
另外一把则拴上了一个小兔子钥匙扣,被她妥帖的放进抽屉里。
沈稚芽攥着小熊钥匙扣,准备送给陆谌当共享秘密关系的礼物。她卧室的门每天打扫后都会上锁,她出去补习不在家,也方便他随时来她房间拿那些名著看。
翌日一早,沈稚芽提前了五分钟起床,洗漱好换上制服时,由着陶妈给她编发,陶妈还挺稀奇:“小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陶妈自三十岁就在许家照顾许云琼,沈稚芽出生后开始照顾她。如今,五十六岁,身体硬朗,手仍旧很巧,沈稚芽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陶妈在打理着,养的又黑又亮。
沈稚芽把玩着小熊钥匙扣,心情好好的:“有点事情。”
“这么开心呀?”
沈稚芽点点头,扒着椅背:“哥哥起来了吗?”
天亮了,她不能再透过门的缝隙看他那边的情况了。
陶妈将编好的头发扎成低低的丸子,别上两个小樱桃的发卡:“陆少爷早就起了,我上楼的时候,他刚从外边跑步回来。”
……
沈稚芽惊讶的张着嘴,一时竟找不到语言:“这么早?”
“可不是嘛,这会儿估计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沈稚芽急急忙忙站起来,跑去收拾书包:“陶妈,我也先出去了。”
一晃而过,陶妈觉着她手上的钥匙有几分熟悉,扭过头去看身后的木门,锁孔上空空如也。不确定再看看,沈稚芽却已经把钥匙收进口袋,跑出了卧室。
陶妈怕她摔了,喊了声:“慢点跑。”
沈稚芽急冲冲的跑出去,没有下楼,而是跑到了隔壁。她敲了敲门,叫了声“哥哥”,里面无人应答。
陶妈从她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