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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知己 (1 / 3)

通往莱布德镇的火车票一共售出六张,发车后,每张卧铺上都躺满了人。

房间内六个卧铺,一边三层,中间能下脚的地方不大。

扒手、逃犯、赌徒、诈骗犯和贩卖假货的商人聚在其中一间,五人几乎一见如故,聊得热火朝天。

除了最上层的红头发。

她最早到,面对墙侧躺着,在冲破耳膜的音乐声中照样睡得天昏地暗。

简直匪夷所思。

扒手“啧啧”两声,摇头道:“她啊……”

扒手翻过红头发的行李,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天气,红头发的箱子里却只有几件短袖短裤。

凄惨到她甚至都想往里扔几个硬币。

不过实际上,她只是很有职业操守的翻过夹层,确认没有值钱东西后才将行李箱放了回去。

众人旁若无人地议论着。

商人:“啧啧,她连条项链都没有。”

逃犯:“可能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多少东西。”

赌徒:“或者是想在莱布德镇里重新开始,白手起家。”

诈骗犯:“是啊,听说这里的人很淳朴,很好打交道。”

气氛正火热时,房间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五人动作皆是一顿,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门便被推开了。

两分钟后,乘务员擦了擦嘴,离开了房间。

极短的沉默后,各个房间开始持续发出惨叫,男女高音中混杂着拖箱子的动静,呕吐声和咒骂声。

再过了会儿,每节车厢都成了模范车厢,集体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不合群的洛温·格林终于迟迟转醒。

她半睁着眼,撑起身,猝不及防的和脚边的脑袋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颗死得不能再死的男性头颅,表情惊恐,不过脖子断面是凝固的,很省心的没将血溅的四处都是。

即使这样,洛温也还没彻底睡醒,她和头颅默默对望,倚着墙慢吞吞地回忆。

头的原主人她有印象,跟她前后脚进的火车站,背着把乱了音准的吉他,唱歌像慢性杀人。

此刻这颗头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某种意义上,也算美梦成真。

但也不能把东西就放在这儿啊。

她打算把头放下去,目光这么一抬,凝固在门口垒着的几个大行李箱上。

箱子叠了两列,她的灰色手提箱在右边的最上层。

洛温抓起吉他手的头发,就这么提溜着头下了床。

一落地,便和下铺上挤着的四个陌生人十目相望。

两拨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洛温问。

四人中有人嘴唇抖了抖,回答道:“外面有怪物。”

“在堵门?”洛温问。

几人点点头。

洛温思考几秒,迈步走到门口,将吉他手的头放在左边的箱子上。

扒手离她最近,目睹了她动作的全程,难以置信道:“你干什么?”

“增加摩擦力。”

“但……这是颗头啊!”扒手干巴巴地说。

洛温转过头,目光幽沉:“不要歧视它。”

“……”扒手默默往里缩了缩。

商人望着洛温,视线根本移不开眼。

红发蓝眸,气质慵倦又阴冷,双眼因为高度差微微垂着,似乎在审视着他们。

他见过的代言模特不少,这是第一个能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的人。

如果能成为某些黑色雨衣、匕首、或是毒药的代言人……销量不会差。

见气氛有些低沉,洛温垂下头,开始琢磨该怎么和人类正常交流。

她从坟墓里爬出不过一周,了无记忆,孑然一身,除了棺材里的一份庄园的产权证书外,就只剩下几箱金银珠宝。

墓碑上没有生卒年月日,只有她的名字“洛温·格林”。她大概是死了很久,那几个字都快被腐蚀平了。

基本的生活常识还刻在她的脑子里,简单了解过现在世界什么样后,她上了通往莱布德庄园的火车。

或许是复活的后遗症,她暂时还做不出什么友善的表情。

洛温揽镜观察过,她现在的微笑和给要给人奔丧一个样,甚至还要多几分诡异。

不过这都是小事,最麻烦的后遗症还是体温——她的体温极低,似乎还会向外散发寒气,有时甚至会严重影响周围的环境和人。

比如现在。

房间内冷得和在火车外一样,四人裹着厚外套,却仍然冻得面色铁青。

像群死人一样。

但他们是正常人。

从狭窄的过道走到门口时,她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体温,比她要温暖得多。

尽管觉得有些热,洛温还是穿上挂在床头的灰色薄风衣,以来融入环境。

她主动开口道:“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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