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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 (1 / 3)

刑狱过道两边的狱卒不约而同地点燃起油灯。

宫辇经过,油灯晃动。

辇上之人,头戴步摇,凤眼淡眉,举止端庄,优雅又显高贵,给人一种不可言说的惊艳。

一时间,刑狱过道的油灯皆以亮起,恍然之间,如同白昼。

常瑛听闻动静,语气惊愤道:“咋家并未传话,谁人擅闯刑狱?”

众人看着过道里的宫辇稳稳当当,缓缓落在关押赵承郢的狱房门前。

狱房门外狱卒皆黯然失色。常瑛见状,连忙从木椅站起身子,腿一个劲哆嗦。

赵承郢撑着身子,从木板上站起来,用力踩了一下木板道:“常公公,饿得都站不动了,要不要把我昨夜吃剩下来的鼠头,给公公充饥。”

常瑛被吓得脸色铁青,吞吞吐吐道:“你?”

赵承郢挑逗道:“吃饱了,好上路。”

常瑛看着辇上之人,恭敬道:“老奴年事已高,哪有福气,生得三殿下那一口好牙。”

赵承郢历声道:“一派胡言,你的狗牙不是锋利的狠么,怎么,常公公宁是要做黄泉路上的饿死鬼?”

辇上之人看了一会儿,方道:“常公公,今夜不在永康殿侍奉皇上,跑到这寒气湿重的刑狱做甚?”

常瑛连忙跪下,有点中气不足地道:“回贵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差老奴来查案。”

侍女扶着辇上之人。

萧绮梦从宫辇之上,经直走到狱房门前,便对身侧的侍女道:“灿兰,扶三殿下,坐下。”

赵承郢回绝道:“本王站着看贵妃娘娘审。”

萧绮梦命令道:“郢儿,你不想认我这个母妃么?还不快坐下。”

赵承郢道:“贵妃娘娘从小抚养儿臣,儿臣应当时刻尽孝心。”

萧绮梦看了一眼羸弱的赵承郢,无意再劝他坐下,转而对跪在地上的常瑛道:“都查出什么了?说与本宫听听。”

常瑛跪着道:“回贵妃娘娘的话,三殿下并未供出,到底受何人指使,弑君篡位。”

萧绮梦站在赵承郢旁边,怒目道:“弑君,篡位,你是当本宫眼瞎了吗?本宫刚从永康殿过来,陛下正忧思南方洪涝一事,你说的弑君,弑的哪门子君,你是老糊涂了?眼花了?我看你是久居深宫,活腻了。”

常瑛半信半疑扬起头,仰视着萧绮梦。

赵承郢冷视常瑛一眼,眉头微微轻皱。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

萧绮梦忿然道:“陛下乃是旧疾发作,还好三殿下当夜前往太安殿,和陛下议事,宣太医及时,才不至于晾成国丧。按理说也是护驾有功,怎到你这阉人嘴里就成弑君了,狗奴才,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萧绮梦在侍女灿兰的搀扶下,上了宫辇,道:“张大人,本宫看你,也不必差人折腾,拖这狗奴才,上殿审了,当场审完,这间狱房就留给常公公住吧。”

“萧贵妃说的是,微臣照办。”张睽领命,接着道,“天寒地冻,还请贵妃娘娘和三殿下,早日回宫,歇息。”

赵承郢已跨出狱房门,心里很是不痛快,又折返狱房,狠狠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常瑛道:“昭罪画押,免你一死,你好好想想。”

常瑛依旧跪着不敢动。

张睽吩咐六顺关上狱房大门,对门前看守的其他狱卒道:“想活命,就把人看紧了。”

常瑛看向张睽。张睽好言劝道:“常公公,告老还乡,还是客死他乡,你自个选择。”

常瑛听了话,就瘫倒在地。

“顺儿,走,陪本王去西昌楼喝花酒。”赵承郢出了刑狱,喊了一声裴六顺,又对张睽道,“张大人,可否作陪。”

张睽恭敬行礼道:“微臣还有要紧事要办,还望三殿下,容臣先行告退。

赵承郢一本正经地打趣道:“你这人,很是无趣。”

张睽面无表情道:“容臣多言,殿下是有家室之人,还望殿下,不要寒了姜国公主的心。”

“张大人看上的东西,本王不稀罕。”赵承郢轻蔑道。

姜文瑶撑伞站在雪中,远看着脸上有伤的赵承郢。

雪雾中,她好像旧梦重温了一场。

刑狱外,大雪纷飞。

姜文瑶坐在马车上,一路向东。

这一次,她想替自己好好再活一次,无关人间情爱,无关朝堂权势,无关赵承郢。

是福也是祸,是爱也是狠,是重生也是新生,是一切从头再来,她要阻止他做皇帝。

姜文瑶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重生了过来。

此时已是后半夜,东宫长春殿内的炭盆里,银炭已烧过半。

燃烧着的银炭发出红晕的微光,忽明忽暗。姜文瑶半坐在床上,唤了一声,“琅乐,点灯。”

“小主,又做噩梦了?”琅乐掌灯走向姜文瑶道,“奴婢这就帮你去找安眠的药。”

“不用了,你点了灯就下去吧,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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