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返故乡(O二)
却说臧志和给他二人如此微笑瞧着,蓦地觉出二人间那份微妙的默契,忽想到他两人除了案情,必还有些私语要说,自己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真是不识趣!便摸了摸脑袋,借找狱头问几句话躲了出去。
西屏回转脚尖,又在那硬床上坐下来,趁势摸了摸褥垫,颦着眉,“这褥垫真硬。”"不妨事,我幼年的时候也是睡这样的硬床,你忘了?"时修走到旁边坐下,笑着安慰。她扭头嗔他一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说由奢入俭难嚜。"说着垂下头去,又摸那被子,尽管是新的,可填的棉絮不够厚,这两日夜里冷起来,这监房内又不似住家,没半点烟火气,只怕更冷。
他知道她是心疼他,十分熨帖,歪下脸窥她,"你不会心疼我心疼得要掉眼泪了吧?就才在这里睡了一夜么,男子汉连这点苦头也吃不得?那才要叫我瞧不上。"西屏本觉得鼻腔里有点酸,给他这么一问,立刻赶跑了那酸楚,也着眼,"谁心疼你?不他呵呵一笑,"对啊,连这点苦也不能吃,算得上什么男人?所以你不要为我担心,回去和我娘也说一声,我好得很,啊。"
她半信半疑地斜一眼,不甘愿地问:"那,吃得如何呀?”"吃得比姜袖蕊还好哩,姜袖蕊前些日子住在这里,每顿饭不过两样菜,我吃三样!"她噗嗤一声笑了,总算放下心,扭转连看着他。头顶的天窗撒下来一束光,见两个人罩在里头,杳杳沌沌的微尘里,两个人笑容绚丽。
时修抓住她放在裙上的手,好奇问:“周大人怎么答应放你们进来的?”“周大人不就喜欢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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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没带多少银子,只带些寻常开销,这银子少不得是你出的。他苦笑着点头,"想不到我姚时修也有行贿的这一天。你给了他多少钱?我娘到江都来"五十两。"西屏俏皮地挤挤眼睛,"怎么,你要还我么?""五十两?周大人虽一向不是个大贪,可五十两就能打发得了他?"西屏一歪脖子,“还有件别的东西,不过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所以你也不要多余问。”他转着眼睛一想,脸色大怒,攥紧了她的手,"那老东西对你做什么了?!"她盯着他惊惶愤狠的表情,脑子一转就猜他是想歪了,不由得两眼一翻,“你想什么呢?周大人尽管贪财,你几时见他好色来着?"说着立起身,朝他皱鼻子,"怎么你们这些男人就爱往男女之事上想?八成你脑子里只装这些男盗女娼的勾当!就以为别的男人都是见着女人便垂涎三尺。”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全身筋骨又松懈下来,摇头道:“也是,周大人都那把年纪了,就是有那心,也没那本事。”
西屏鄙薄着乜他一眼,"你很有本事么?"
他歪着嘴一笑,一把将她拽来腿上,"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本事!"说话便凑下来要亲她,她左闪右躲,咯咯笑着,“别闹!闹也不分个地方,我可要打你了!"
时修也不敢真闹,不过逗逗她,她越躲他越是得趣。正闹得面红耳赤的时节,听见南台在前头堂中问:“二嫂呢?”
臧志和道:"在里头和大人说话呢。”
两个人忙规矩起来,西屏闪去那小方桌旁坐下,忙理正了衣襟。未几二人走了来,时修起身相迎,"尸体查验得如何?"刀,正中心脏。”
南台打了一拱,正色道:“验明了,汪鸣身上共有十三处刀伤,致命的是在胸口那“十三处刀伤?"时修掉回步子来,"汪鸣的身手在衙门这些人里是最厉害的,什么人可以连砍他十三刀?我看连臧班头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臧志和在后面点头,"大人说得不错,我看衙门里的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才刚和狱头闲谈,都说以他的身手,若是单打独斗,大概只有他师傅能降得住他。”"那个姓迟的班头?"
西屏眼皮微垂,从案发至今,她还未见过迟骋,迟骋应当忙着找姜辛的下落,怎么可能会跑去锦玉关杀死汪鸣?除非他发现姜辛就在锦玉关,寻到那头去,碰见了汪鸣。不过推算时辰,昨日案发之时,迟骋明明还在馄饨铺里和她说话,她抬眼搭腔,"那个迟班头不是十几年前就病死了么?难道死人还能复活?"他是内阁大学士曹大人的四公子,要招揽几个身手好的人应当不在话下。”臧志和也觉是无稽之谈,因说:"会不会是那个曹善朗带来的什么高手?才刚姨太太说时修摇撼着手,"不会,你们想,汪鸣原就是买凶杀人的一个工具,如今杀了他,一是为灭口,二是为陷害我,若再假手于人,岂不是一样节外生枝?再可靠的人也终归是人,都长着两只耳朵一张口,怎么都会有风险,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我看曹善朗未必会这么做。""那有没有可能,那个曹善朗自己就是个高手?"
"这倒有可能。"时修睃着西屏与南台,"你们瞧他是个习武之人么?"书香门第,向来只崇文,不崇武,也从未出过什么武将。”西屏可瞧不出来,只得摇头。南台也是摇头,"我看他像个寻常的读书相公,他们家是时修又想到一个人,同样有可能躲在锦玉关,"姜辛呢?"南台一样笑着摇头,"大伯就是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