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
“……你说的是真的?”
村长,也是秦氏一族的族长,秦德才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思索道。
秦苏点头,“大伯,你也知道我经常在外面跑,接触的什么人都有,知道的消息自然就多了。现在老皇帝昏庸,嫡庶不分,几个皇子更是各自为政,互相陷害,坑害忠良,许多好官都受到了迫害,眼看着一场大乱就要到来了。
咱们秦家村虽然地处偏僻,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也是要遭殃的。所以要早做打算啊。”
“那你的意思是?”
秦苏抬头望了望葱郁的大山,“咱们要给族人留个后路,到时候兵荒马乱的,官府一定会增加赋税的。而且我们这里属于静王的封底,一定会抓青壮年当兵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总要躲进深山里才行,要不然生下一些老弱妇孺还不是被人欺负的份?”
“这不是一件小事儿,我得跟族老们商量商量才行。”
秦苏也知道这件事毕竟要全族人一起行动才行,没有族老们的支持是不行的。
“那行,大伯,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秦苏就抱着儿子离开了村长家。
秦家村除了几家外姓人,都是一个姓的同族人,向来是比较抱团团结的。
只要族长和族老们同意了,族人一般都不会有人反抗的。
他知道族长们也不可能全部相信自己,一定会派人去外面打听情况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秦苏自然也不会着急,记忆里那场暴乱还要半年才会发生,但是现在也已经有了苗头。
聪明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退路了,只有无知的人还在相信太平盛世,醉生梦死的逍遥过日子。
苗春喜是个持家有道的女人,被父母教导的有些宜家宜室,又因父亲亡故,身为长姐就自觉的担起了养家的责任。
因此,也是个外柔内刚,坚韧的聪明女人。
秦苏抱着儿子回来,买回来的东西已经被苗春喜收拾好了。
此时的她已经在厨房开始做饭。
秦苏让儿子在院子里玩,自己去了厨房帮忙烧火。
原主以前只要在家,都会帮着烧火,虽然话不多,但也是尽量把家里的重活给做了。
就是一个大老粗,在用自己的方法关心着妻儿。
只是,有时候夫妻之间是需要沟通的,有时候做的再多,也没有一句暖心话让人觉得满足。
显然,秦苏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他也不会让自己的人设给崩塌了。
“这次押镖路上有些危险,好几次都差点儿受伤,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去了,你们母子以后可怎么办?
虽说会有族人护着些,可是家里没有一个男人,一定会过得很辛苦吧?”
苗春喜眼眶微红,每次丈夫离家,她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怕丈夫在外面出了意外。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父亲去世后,母亲柔弱可欺,弟弟年幼不顶事,是她豁出去一切才把那个家给保了下来。
嫁给秦苏也是因为看着他的武力值高,能够震慑对自家虎视眈眈的族人,能够护住母亲和弟弟。
也确实是那样,苗氏族人因为有秦苏的原因在,再不敢欺负母亲幼弟,最多就是指桑骂槐的阴阳两句,却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这让苗春喜很是高兴。
可是,丈夫是个闲不住的,自从成为镖师走镖后,他她就一直担心的不行。
可是,从小教导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夫为天的她只能把所有担心压在肚子里,不敢提出什么意见。
可是,刚刚相公在说什么?
难道粗心的丈夫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吗?
“……所以,我决定辞了虎威镖局的差事,回来做个猎户守着你们母子,你看怎么样?”
苗春喜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迷糊过,明明耳边传来的话语是那么清晰,但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好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一眨眼的功夫,苗春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有颤抖的问道,“相公,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离开家了?”
“嗯,不离开了,就守着你们母子过日子。”
“……好!”
苗春喜垂着头喜极而泣,却不敢表现的太过了,她怕被相公不喜,只能使劲儿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眼泪落进了米粥里,但她却觉得今晚的粥一定是甜的。
秦苏五感敏锐,自然知道此时苗春喜的状态,不过他并没有抬头戳破这种遮掩。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只有把心中的不安,惶恐发泄出来,才能彻底的平静下来的。
他给她这个时间。
晚饭很简单,小米野菜粥,炕的二合面饼,一个凉拌野菜,一个炒豆角。
“我不是没买了肉,怎么没做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