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想要伸手抓住难得的自由是那么困难,如今一身轻松反倒觉得时间过的缓慢。
周屿一直站在窗边,一如当年。
如果她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她一定要问问对方这七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可她那样的性格又怎么做得到?
叶启芳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外孙女黯然失色的面容,好像是期待已久的爱情走了,那满眼的失望几乎快要溢出眼眶。
“既然舍不得干嘛让他走?”叶启芳将一碗热姜茶端给她,“快趁热喝了。”
周屿默默接过,唯独对叶启芳的问题避而不答。
是不想回答吗?
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往事一幕幕重现,导致当晚周屿难得失眠了。
半夜手机里有短信进来,是串熟悉的号码发过来的信息,前言不搭后语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那串号码即便是删除了,也一直留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跟烙上的印记一样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周屿没回,合上手机强迫自己重新闭上眼睛。
怎么也睡不着,她干脆买了车票打算换个地方散散心。
王承良得知外孙女要出门心里着实不情愿,还是叶启芳劝着才勉强接受。
周屿:“外公,我就出去玩几天回头还来您这。”
一听这话,王承良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他背着手回到电视机面前,又专心看起了抗战剧。
周屿没打算跑太远,只选择了临省一海边城市作为散心地点。
在北方上学那几年,她几乎跑遍了周围大大小小的海边,在海边看过日出也在海边搭过帐篷。
于她而言,每到一处海边都是种不同的心境,但没有哪次是像现在这般。
她承认,在看到江岩的那瞬间她动摇了。
他比七年前更加张扬自信,与生俱来的那种不肯认输的劲头,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来到海边的那天,周屿几乎是在窗边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潮水一次又一次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周屿的心也跟着一次又一次被提起。她忽而想起自己被没收的那张明信片,总觉得意境是如此相似。
待了一整晚,果真第二天昏昏欲睡。
期间被齐悠的电话吵醒。
电话里那姑娘大惊小怪,嗓门之大直接让周屿离远了话筒。
“江岩回来了,你知道吗?”
周屿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淡定,“刚知道。”
齐悠:“怎么样怎么样,人有没有变帅?”
周屿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下来你怎么还这么花痴?”
齐悠不乐意,电话里非吵着让周屿形容。
“挺,挺帅的吧。”周屿无精打采地敷衍着。
齐悠:“不行,看来改天我得组个局,大家聚一聚。”
闻讯周屿赶忙插了一嘴:“别算我啊,我跟这准备教资考试呢,没时间。”
“切!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你还想骗我?”
见躲不过周屿只能改口称到时候再说。
电话挂了,她突然没了睡意。
打开社交账号,里面又多了不少留言,无一例外都是对背景感到好奇的网友。
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上传了一段视频。
短短十几个小时点赞量已经破千,她不由得静下心挨个看下去,最终发现无一例外都是在关心她的感情现状。
【人还好,只是旧友回来了。】
她没说这个旧友是谁,可网友岂是傻子?
个个留言问是不是阿岩,到最后跟刷屏似的,覆盖了评论区所有其他留言。
周屿在最上面那条回了个“嗯”字,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关于她成了小有名气的旅游博主这事,无人知晓,就连好朋友齐悠也不知道。
她没有刻意隐瞒,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情绪扩大化。
周屿在海边住了四天,周日下午又回了叶启芳那。
一进家门叶启芳就拉着周屿的手进房间,对方指着满桌的零食告诉她:“昨儿个小江又来过了。”
“小江?”
叶启芳以为外孙女忘事,善意提醒她:“江岩啊,他不是你的同学吗?这么快就忘了?”
周屿摇摇头脸色出奇的平静,“没有。就是从您嘴里听到’小江’两个字有点别扭,他又来干什么?”
叶启芳故意哼了一声,话里话外都在怪周屿瞒她:“每回我问你有没有中意的男孩子你都回我没有,人小江不是?人生的好长得又高,隔壁蒋阿姨找我打听我都直接说是追求我们家小屿的!”
周屿一听顿时头大,“外婆,您怎么跟蒋阿姨乱说呀,他哪是我的追求者?”
叶启芳却不以为然,“我怎么乱说啦?人小江自己承认了,还有假?”
周屿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