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停,木门外轻叩传来声响“殿下,到了。”
江初砚侧头,怕车马摇晃,他一路就这么松垮地揽着她的腰,时下手有些酸麻。
江初砚轻轻拍着她的肩“殿下,该下车了。”
“嗯?”女子缓缓坐起,揉了揉额边。
“殿下可是头痛?”
“嗯,无碍,有些口渴。”
江初砚拉开一边的小箱,取出水袋和茶杯,倒了一杯水给她。
“有些凉,殿下慢些喝,莫要呛着。”
李长乐接过饮用着,稍稍休息片刻便要下车。
江初砚刚下车,就瞧着许多宫人指点说着什么,他紧抿着唇有些难耐。
“今日宫里人多,你跟紧我,莫要走错了。时辰尚早我们先去见过母后。”
“母后?”江初砚心下茫然。
李长乐拉过他的手“走啦,你是本宫的侍君,自当带你去见见母后。赵公公还等着呢。”
赵承源笑着“哎呦,老奴不急,长公主与侍君情深意切,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江初砚便这么由着她拉着穿过来往的人群,穿过那些揶揄的话语。
秋雪在宫门候着见她来便行礼“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侍君福安。”
“姑姑福安。”江初砚慌忙行礼。
秋雪徐徐道“侍君莫紧张,皇后娘娘宽仁,进去莫闹了笑话的好。”
“是。”江初砚指尖微抖。
入了大殿,皇后正在侧殿梳发,秋雪命人前厅奉茶了便去里边传话。
“皇后唤您进去。”芸嬷嬷出来。
“是,劳嬷嬷传话。”
李长乐放下茶盏,对着江初砚浅浅一笑让他安心。
李长乐走至内殿,屏风后的皇后正挑花。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李长乐上前选了大红的牡丹与她簪上“这大红牡丹明艳,簪着好看,而且今日的场合更合身份些。”
“哎……那便这个吧。”皇后看着镜中,那牡丹更衬几分颜色鲜明。
“本宫听着秋雪说你带了个侍君进宫。”
“儿臣府内又没驸马,这种场合父皇少不得要点鸳鸯谱。”
“你啊!”皇后刮着她鼻子
“就你鬼点子多,倒难为他过来,路上少不得被人指点了。”
“怎会?他可是儿臣亲封的侍君,偌大公主府就靠他一个侍君管着呢。”李长乐轻轻捏着皇后的肩。
“好好好,本宫就去瞧瞧你那百里挑一的侍君。”
皇后与李长乐说笑着出来。
“侍君江初砚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江初砚起身按着方才在心里排练多次的姿势。
“起来坐吧。”皇后拉着李长乐坐在身侧。
“瞧着样貌倒是清秀,殿下说你是个持家稳重的人。”
“谢皇后娘娘与殿下夸奖。”江初砚坐得端正。
“有这么个仔细的人在身侧伺候你,本宫也放心了。”皇后拍拍李长乐的手。
“娘娘,廊下的花酒备好了。”秋雪在殿外唤着。
“阿娇,你去替本宫尝尝,这是冬日里放下的花酒,照你宫里的法子炮制的。”
李长乐便应着退下。
阿娇,原是殿下的小名么?江初砚在心里轻描着。
“你今年几何了?”
“微……微臣已过弱冠,年二十五。”突然的提问让江初砚有片刻的慌乱,随即镇静。
“倒是比公主长了几个年华,正是朝气蓬勃的日子。”
“听闻你姓江,可是江御史的儿子?”
“是,吾是家中庶子。”
“庶子……倒不用这么紧张,嬷嬷快换些热茶,本宫这盏都凉了。”
皇后娘娘笑着,又支走一人。
江初砚坐在木椅上僵着。
莫不是要说什么庶子别肖想驸马之位,安心伺候殿下。
莫不是觉着他这侍君碍眼,不利于驸马入府。
莫不是……
“你与公主的房事如何?”
啊!?
“我……这……”尚未与公主同房。
江初砚脸猛地火热,手拿开桌案,上边几个圆圆指印反光。
“还好……府内侍臣多,都……都排着日子伺候殿下。”他磕磕绊绊着,险些咬到舌头。
皇后笑出声“瞧你,话都说不完整了。”
那嬷嬷换了热茶,江初砚喝着温暖了些。
“这种事我本不该多问的,只是,有一事你需注意——长公主的第一胎得是驸马的孩子。你身为庶子,自是明白的。”
那双眼冷得如寒风萧瑟,江初砚刚落下的心又悬起“是。”
“儿臣尝着那花酒味道好极了。”
李长乐笑着进来,觉着殿内气氛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