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交流的荣王妃,此刻紧紧抓着马婉的手,将她拉向自己,颤声说着:“我对录儿有愧……可我才知,他已经变成了同他父王一样的人……他们都没有心……”
“我曾也以为,自己有幸嫁了一位与世无争,仁善温润的好夫婿,可以恩爱平安一生……”
荣王妃眼中有泪水涌出,再次道:“快走吧,不要像我一样……”
听着这些仿佛梦呓般的话语,马婉反握住荣王妃冰冷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同样冰冷。
房中的仆妇和婢女都跪在五步开外处,有人低声抽泣着,除马婉之外,再无人能听得到荣王妃的说话声。
“录儿说得对,我是个卑怯无用之人,这一生,我都在怕……”
荣王妃用最后一丝力气,从枕下取出一物,塞到马婉手中:“若能离开这里……有朝一日,或可将它宣之于众……”
马婉低头看去,却是一只平安锁,这只金锁足有孩童巴掌大小,坠着流苏玉珠,甚是精巧漂亮。
马婉来不及反应荣王妃话中之意,便听身后有侍婢哑着声音行礼:“世子……”
已没了力气的荣王妃松开了马婉的手,头也倒回了枕。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乱,眼睛痛苦地睁大……
“母亲……!”马婉手忙脚乱地替荣王妃拍抚胸口,下一刻却惊恐地发现荣王妃的呼吸声已经消散。
踏入房中的李录,未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眼。
他来到床边,静立片刻,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送走一条性命的马婉浑身冰冷,跟着颤颤跪下。
房中的下人们忽然放声大哭。
马婉脑中纷杂,眼泪自顾滑落,手中紧紧抓着那只金锁。
不知过了多久,荣王妃那空瞪着一双眼睛的面孔被仆妇拿白绫覆住。
一只手臂被人扶住,马婉下意识地转头,对李录通红的眼睛,他的声音沙哑:“婉儿,起来吧……”
马婉心绪翻涌,胡乱地点了下头,和李录一起站起了身。
下一刻,李录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金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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