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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别让她跑了 (2 / 3)

送到了她面前。

“阿尚……三年,至多三年,阿娘必会迎你回大盛,到时一切都会好的。”

阿娘啊。

母后竟对她自称阿娘了。

那是多么亲昵温暖的称呼啊,这两个字单是在心中念上一遍,都叫人觉得熨帖安心,好像于风雨飘摇中寻到了归处,不会再惧怕,不会再忧愁。

但于她而言,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却成了一把利刃。

那把利刃,与战场上的明刀暗箭都不同。

而她没有躲开。

但太疼了,她已经不想要阿娘了。

那便将一切还给对方吧,这是最后一次,足够还清了,她终于还清了。

不再心存歉疚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

纵是死时,她也觉呼吸都是顺畅的。

她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

常岁宁坐起身来,只见室内已是大亮,她拿手轻砸了砸有些胀痛的头。

“女郎总算醒了!”喜儿走过来,捧来一盏温水,很是松了口气:“女郎竟昏睡了一日一夜……这酒往后可是不能再吃了。”

常岁宁接过茶盏,咕咚咚先灌了下去,才问喜儿:“我昨日落水后,是何人救我上来的?”

她脑中模糊不清的记忆只停留在落水的那一刻。

“是女郎自己游上来的……”

常岁宁“啊”了一声,而后尚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她。

虽吃醉酒落水丢人了些,但落水后自行上岸,便也能扳回些颜面。

“但女郎落水时,阿点将军离得尚远,将军和崔大都督刚好过来了,崔大都督便跳下了水想去救女郎来着……”喜儿说着,声音小了些:“但女郎不知怎地,竟在水中打了崔大都督一顿。”

常岁宁:“?”

崔璟下水救她,而她打了崔璟?

这事怎么听怎么离谱:“……我为何打他?”

“婢子也不知呀……”喜儿看着自家女郎:“女郎是全忘了吗?”

常岁宁沉默着看向自己罪恶的双手及醉后无力的身体。

这捡来的躯体,想要彻底驯服,到底不是易事。

“不过……女郎是何时学会了泅水的?”喜儿好奇不已。

心情复杂的常岁宁摆烂应对:“不知道啊。”

无所谓,脑子坏了的人都是这样。

喜儿却恍然道:“婢子知道!”

常岁宁:“?”

她这也能知道?

“就和女郎学骑射一样,试一试立马就会了!”喜儿面上与有荣焉地道:“自女郎脑子出事后,如今学什么都是天赋异禀呢!”

看着已自行给她解释好了一切的小丫头,常岁宁沉默之后,便只剩下了欣慰。

很好。

这就是做一个奇才的好处。

而做一个脑子坏了的奇才,那就更是所向披靡了——如此前提下,再离谱的事,都将变得合理起来。

“说来也怪婢子,未有及时劝阻女郎吃酒……”喜儿愧责地道:“女郎之前从未饮过酒的,故而婢子也不知女郎酒量如何,昨日见女郎吃果酒时很是有手到擒来之感,便误认为女郎于饮酒之事上也是天赋异禀……”

常岁宁忽然干呕了一声。

喜儿忙替她拍背:“女郎怎么了?”

常岁宁压下那翻腾之感:“可能是你方才话中的酒字太密了些,听着头晕……”

说着,又想犯呕。

喜儿连声道:“那婢子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女郎这一遭怕是醉伤了……往后该不会连酒气都闻不得了吧?

“那崔大都督……可有被我打伤没有?”常岁宁缓了缓,才顾得上问一问崔璟。

“这儿好像伤了一块……”喜儿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但还好,只是皮外伤。”

常岁宁无声叹气:“那也很冤枉了。”

随着脑子回来了些,她大致记起来一些零碎的画面了,包括彼时伤人的动机——她醉糊涂了,错将崔璟当作了敌军。

说话间,靠坐在床头的常岁宁手指触碰到枕边一物,随手拿了起来,只见是一支白玉祥云簪——

她目露困惑:“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您从崔大都督头上拔下来的……”喜儿有些难为情地道:“您拔下这个,要拿来对付崔大都督,当作了匕首来使,后来上岸后,也一直紧紧攥在手中不肯松开。”

常岁宁发愁地望向头顶床帐。

片刻后,立誓一般道:“往后再不会沾酒了。”

她不喜欢这种自己不受自己掌控的感受,这会叫她不安——这次且是丢人,下回保不齐要丢命。

“现下什么时辰了?”常岁宁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喜儿。

“回女郎,快近午时了。”

常岁宁有些懊悔:“我昨晚与阿兄约定了今早出城祭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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