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把随行的人吓得够呛,早些年她在江南遇刺过,当时江南被翻底朝天,要查反清复明的反贼,当时虽然没扩大事态,还是有一批人的脑袋落地。虽然官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这种事儿L大家还是知道一
些的。
因此孙文成被大家推举出来,特意进行宫劝说他们别离开行宫。
孙文成也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此人比曹寅和李煦更有城府,曹寅是有读书人的清高和天真,除了办差就是和读书人诗歌唱和。李煦是为人狂傲,酒色财气样样不缺,看着很热闹,实际上一事无成。孙文成则是不声不响私下里编织了一张亲戚网,他们家能攀上海棠就是通过他妹妹孙嬷嬷。
孙文成送来了一小包龙井,坐下后陪着海棠和弘晖说话:“各位同僚听说您二位要出去,都吓得魂飞魄散,就怕再有人行刺,推举奴才来劝你二位三思。”
海棠说:“只要你们不盘剥得那么严重,本王就是一个人出去也是安全的。”
孙文成连声应是,此时茶水送来,海棠不喜欢绿茶,她更喜欢红茶,弘晖倒是赞了几句。
孙文成连声说:“这不是贡品龙井,是周围山头上的老茶,味道差了一些,奴才年纪大了,更喜欢喝这些老茶,更合脾胃一些。”
他劝了几句后就没再多说,而是说起了搬家的事儿L,因为接任他的官员已经来了,目前在交接差事。孙家属于内务府包衣,回去后他就去内务府当差,京城那边已经打点好了。
孙文成想打听一下他表弟曹寅皇上是怎么安排的。用孙文成的话说曹寅命运多舛,曹寅的生母早逝,后来十几岁父亲去世了。生父生母去世后,没几年妻子也撒手而去,好不容易再次娶妻,养了几个儿L子只活下来一个,晚年没来得及享儿L子的福,他儿L子撒手而去,留下个幼年的孩子给老父母照顾。
单看曹寅命运的前半截很多不幸和康熙一样,区别就是曹寅的父亲在他青年去世。但是和康熙那种儿L女一群的人比起来,曹寅的儿L女缘分又太薄。
海棠说:“皇上那边另有安排。”
孙文成听到这里放心了,有安排比没安排强。他支支吾吾问起了李煦,弘晖哈哈笑起来,说道:“前几日在江宁,他还给爷送小美女呢,被爷给轰了出去,他这人再这么执迷不悟只怕没下场。”这歪门邪道是想走到底了。李煦被弘晖赶了出去,弘晖心想李煦脑子有病,先帝去世不到一年,他还在孝期,若是这时候让美女进门了,回头闹出来他的名声受损,这继承权也要打折扣。和江山比起来几个美女算什么!他甚至怀疑李煦是来制造把柄想要挟他。
孙文成听了心里一惊,早些年他就渐渐疏远了李煦,这下立即有了和李煦绝交的念头,心里想着过几日交接完了谁都不说,立即带着家小回京城,这江南多待一天就是祸事。
从行宫出来后,海棠带着弘晖走了不少地方,两人亲耳听一个老农说:“这三五年官府和地主老爷还愿意执行,只怕三五年后就没人这么做了,还是如以前一样。”
所以这种事儿L必然是年年强调才行,海棠隐约记得摊丁入亩这事儿L一直到嘉庆年间才结束。所以海棠就跟弘晖说:“任重而道远啊!百姓都觉得会人亡政息。”
尽管现在局部有一些工坊,
也能产出一些工业品,但是这个国家还是农业国家,有土地才有安全感,土地是比黄金白银更硬的硬通货。
两人带着人马走在田间小路上,看到有人在井边放抽水机。
海棠把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抬起来看看烈日,说道:“好久没下雨了。”
地里的庄稼都是蔫吧的。
弘晖说:“皇阿玛让人在京城求雨,还让各地赶紧打井抽水灌溉农田,十一叔弄出的这个抽水机真好用。”
海棠有时候就觉得魔幻,每次遇到干旱,一方面求雨一方面又靠科技的力量灌溉。说迷信吧,满朝文武对抽水灌溉接受良好,可以骂这些官员是贪官是昏官,不能骂他们不关心收成,农业国家上自天子下到乞丐都关心收成,只要能保证收获,再炸裂的事儿L都能接受。如果说接受了科技,求雨的事儿L官员和百姓都去做,而且不虔诚就是罪人。
一直以来国人的信仰都很迷,乌雅氏这么虔诚的人天天拜菩萨,人家也不介意多拜天尊,遇到各种神佛节日也愿意去凑热闹。用她的话说:“这是结个善缘,礼多神不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求到了,先混个脸熟。”
此时弘晖就在马上说:“以前皇玛法在的时候跟皇阿玛他们说大丧之后必有大旱,世祖章皇帝和孝庄文皇后的大丧后都经历了大旱,因此皇玛法是有准备的。”
海棠不予置评。
想了想说:“京城这会八成在求雨呢。”
京城确实在求雨,八阿哥公开指责雍正对官员逼迫太甚引得上天震怒,因此才不下雨降下大旱。
反正外面黄河以北都灌溉过一轮了,如今所有的抽水机调到黄河以前的平原开始灌溉,今年不会歉收。雍正有心思和他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