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
“幸亏有世子,舍身为王爷挡上一刀,才第一时间保住了王爷性命,此后混乱中,王爷又惊厥过去。
“不过这批反贼武艺倒是有两下子,我师兄妹二人只能堪堪相持,略占上风,可惜援兵迟迟不来,眼看落入下风,反贼欲逃,放火烧屋……
“在下与师妹,费好大劲才将两贼枭首!保住浔阳王一家大致无虞。”
欧阳戎口齿伶俐,一口气顺畅说完,长呼一口气。
妙真、王冷然、秦恒几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番讲解,有来有回、跌宕起伏、抑扬顿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茶馆听人说书呢。
但是王妃韦眉、小公主离裹儿、还有受伤的世子离扶苏,这些目击者皆认真点头,为其作证。
妙真等人没法反驳证伪,只好沉默,点了点头。
王冷然语疑:“两贼?这儿地上只有反贼王俊之尸首,他同僚人呢?”
欧阳戎下巴抬了抬,示意前方烈焰熊熊、劈里啪啦的屋舍:
“喏,在火里烤着呢,王大人对这些旁支末节倒是挺感兴趣,这么大的火,也不知救救,等会儿尸体烧糊了都。”
眼见暂时挑不出刺,王冷然咬碎牙关,只好带领甲士们,前去打水救火。
妙真检查了下离扶苏手臂上的剑伤,起身走去王俊之的尸首旁,捡起尸体手边的三尺青锋,凑着火光眯眼瞧了瞧。
谢令姜余光瞧了眼宫装妇人。
欧阳戎面色如常,配合着御医,照顾离闲与离大郎。
妙真返回,御医起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妙真闻言,看了眼地上被离裹儿、韦眉围拢的晕厥王爷,忽道:
“这病症,怎么与以前那次在龙城祈福晕倒这么像,几乎一模一样。”
欧阳戎耸耸肩:
“王爷有惊厥先例,此乃旧病复发也……话说,女史大人到底是救人,还是盘问犯人,怎么和王大人一样。”
妙真抿了下嘴,不语。
不多时,在折冲府将士们的卖力帮助下,花厅的大火被扑灭大半,火势太大,其它几座屋舍暂时未管。
这次失火的屋舍,分别是聚贤园中的花厅与会客厅,今夜刮西风,连带着西侧连栋的书房,也跟着遭殃,被熊熊火势淹没,付之一炬。
可谓是烧得一干二净。
王冷然等人从花厅屋舍废墟中,抢救出了四份残肢,拼积木般凑出了一具大汉尸首。
这具尸首,外表已烧成碳焦,比王俊之的褴褛半焦状态还要严重,
只能大致区分出人形躯壳,焦黑无比。
至于衣物信物什么的都被烧成碳灰,至于这汉子长什么样,更是无人知晓。
一番尝试抢救证据的努力,让王冷然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可越是检查,他越是心寒,一把大火下来,现场证据毛都不剩了。
好狠啊。
这么短时间内处理的一干二净。
王冷然手掌颤栗的将白布盖在王俊之苍白尸脸上,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欧阳戎的平静脸庞。
他眼中这张面孔愈发可怕。
“查完了?看王大人的脸色,难道是认识这反贼王俊之的同伙?”
“本……本官不认识。”王冷然矢口否认,又大声道:
“这汉子尸首被拦腰斩成四半,这伤口就算焦糊,瞧着骨头,断的也很整齐,欧阳长史的剑真厉害啊。”
欧阳戎看了眼谢令姜:
“小师妹下次轻点。”
王冷然、妙真转头看去,不远处,那位谢氏贵女抱剑站立,微仰望月,一张绝美鹅蛋脸清寒,冷哼一声:
“高手的事,劝伱少管。”
冷酷无情小师妹,莫得感情。
不小心暴露了大师兄的家庭弟位,欧阳戎无奈耸了耸肩,朝众人叹息。
再无可问,气氛陷入沉默。
这时,欧阳戎悠悠转头,问出一句:
“其实说起来,还有一个反贼同伙。半途逃了出去,也不知女史大人、王大人是否看见?”
王冷然微微一僵。
妙真默默转头,看向王冷然。
王冷然只好硬着头皮,点头承认:
“下面人巡街,确实抓到一个嫌犯,女史大人,欧阳长史,本官现在就回去审问……”
“咦,还真有抓到?”
欧阳戎语气颇为意外,难得表扬了下王大刺史:
“看来王大人还是有点用的……嗯,我是说半夜巡逻。”
众人侧目,神色各异。
王冷然顿时火冒三丈,朝众人勉强笑了下,立马扭头,臭脸带领甲士们走人,去“审”某位反贼嫌犯。
其实刚刚这些话,他更多的是说给知情的妙真听的,这个落网的嫌犯,不管是横着还是竖着,洛阳使团到来后,肯定不会放过,要过问调查。
“王大人夜路小心,走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