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问我刚刚那个问题了,这还是千年前就发生过的帝王家事,啧啧。” </br></br> 一时间,谢令姜面色凛然: </br></br> “被大师兄这么一说,师妹我也觉得此文确实字字精到,值得细读。” </br></br> 欧阳戎笑问:“此文有一句话,最是传神有味,我最喜欢,小师妹可知,是哪一句话? </br></br> 谢令姜颦眉蹙頞,这回没有再傻乎乎问,主动走去书架,抽出一本《左传》,回归座位。 </br></br> 低头扫了两眼,她本就聪慧机敏、过目不忘,少顷,直接执笔,在纸上写下一句,两指抵桌,轻轻推出。 </br></br> 欧阳戎笼袖垂目,轻瞥一眼: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br></br> 这是庄公一番欲擒故纵后,准备出兵征讨“人神共愤”的幼弟叔段时,对身边人所讲的话。 </br></br> “大师兄?”谢令姜眼睛亮亮的看着欧阳戎,眸底有探寻确认之色。“此句亦妙,庄公的小心思袒露无遗······但不是这一句。” </br></br> 欧阳戎轻轻摇头,转而伸手取过谢令姜捏在手里的笔杆,谢令姜乖巧积极的给他磨墨铺纸。 </br></br> 笔杆尚有小师妹手心香汗余温,欧阳戎没有在意,默默书写一言,收笔喝茶。谢令姜螓首凑近,宛转蛾眉,白玉小齿轻启: </br></br> “遂为···母子如初?”她迷糊抬脸,嘀咕道: </br></br> “怎么是这最后一句?这句不就是说母子二人经历那些乱事后,重新和好如初了吗,很正常的结尾,大师兄喜欢这种帝王家的温情脉脉?” </br></br> 欧阳戎笑容不变:“母子如初?庄公与母亲姜夫人,最初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谢令姜张开的粉唇小嘴僵住,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怔怔道: </br></br> “好一个“初”字,若不是大师兄提醒,差点漏掉了。”欧阳戎慢慢喝茶,谢令姜咬唇垂目,琢磨回味。 </br></br> 师兄妹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 </br></br> 谢令姜认真道: </br></br> “大师兄,我相信卫氏女帝能做出这样的事了,所谓的母子决裂、永不相见,在帝王家确实不是阻碍,有的是法子绕过去,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就连法理也能找到漏洞,庶人身份又如何?” </br></br> 她不禁感慨,一向天真纯洁的她,开始有些理解这种权力游戏的规则了。欧阳戎点点头。 </br></br> “其实这些,应该是老师他来教你的。” </br></br> “没事,大师兄也一样。”谢令姜忽抬头,又低头,悄悄道:“而且······大师兄的话,我更听的进去一些。” </br></br> 老父亲的话不爱听对吧······欧阳戎无语摇头,他笑容温和,抿茶问道:“师妹还有其它疑惑吗?” </br></br> “没有,大师兄请继续讲,我······爱听。” </br></br> 谢令姜肃然起敬,给欧阳戎恭敬倒茶,低眉柔声道。欧阳戎眯眼,徐徐道: </br></br> “既然师妹已经理解,当今圣上与郑庄公是同一类君王,理解了她的权欲,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br></br> “先简单捋一捋。 </br></br> “卫家人本是当今圣上建立大周的重要权力支柱,这些年什么脏活累活全是他们干的。 </br></br> “但是在圣上眼里,卫家人也不能一家独大,秉持帝王术,需要立起一个朝局上的平衡手,让卫氏更加死心塌地,同时又要容易控制,这也就是当今圣上,当初选择把那位相王殿下留在神都深宫的缘故。 </br></br> “这些年来,维护离乾的大臣们,守护的对象一直都是主动让位的相王殿下,与卫氏两位亲王争夺皇嗣之位的,也是现在已经改为卫姓的相王殿下。 </br></br> “而对当今圣上而言,相王殿下不仅乖巧懂事的改为卫姓,此前还有过主动让位的事迹,相对容易控制,可以用来收束本就对当今圣上有怨气的心念离乾的文官势力,同时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br></br> “两派十数年来,这大周这个新立的朝堂上斗而不破,但是近年情况愈演愈烈··· </br></br> ···这就是此前的基本朝局了,小师妹应该比我清楚。 </br></br> 说到这里,欧阳戎瞥了眼谢令姜,其实恩师谢旬与小师妹,就是属于后面这一类,一直都是同情那位相王殿下,立场也不必多说。 </br></br> 果然,谢令姜怅然道: </br></br> “知道是知道,但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些全都在卫氏女帝的算计之中。欧阳戎不禁摇摇头: </br></br> “可是再温顺的绵羊,也有变成猛虎的一天。 </br></br> “小师妹此前也说过。营州之乱令当今圣上威望受损,营州之乱的直接责任人是卫家人,此事之后,若无重大变故,卫家人已经失去了帮助圣上保住权势、进而窥望大统的能力。 </br></br> “也就是说,保住这大周朝的大统,已经很难靠卫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