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的是。 </br></br> 某个小名绣娘的哑女厨娘正罕见的生气……哪怕欧阳戎与那位谢姓小师妹夜里幽会、当面亲密,她都不会这么生气。 </br></br> 是谁在偷偷摸摸盗檀郎的“气”?! </br></br> …… </br></br> 龙城县城。 </br></br> 一条条街道空荡荡。 </br></br> 彭郎渡口,亦是一片狼藉,空无一船。 </br></br> 放眼望去,蝴蝶溪西岸,那林立的一座座剑炉已然熄火,工匠们撤的一干二净。 </br></br> 小孤山,与此刻山上拥挤闹腾的柳家大宅相比,半山腰处的某个僻静草坪,格外寂静。 </br></br> 某个老铸剑师,拎一只酒坛,独自站在草坪上。 </br></br> 雨滴将他身上的灰色麻衣打湿,换了一种偏黑的颜色。 </br></br> 老人置若罔闻,仰头饮酒,不时南望一眼。 </br></br> 他的眼睛忽略了人去楼空的龙城县与远处人影憧憧的大孤山,投向蝴蝶溪上游越女峡的方向。 </br></br> 沐雨饮酒的老铸剑师身后方,有一座熄火许多年的剑炉,房门大敞。 </br></br> 山风夹雨,灌进剑炉房。 </br></br> 炉房内有一座铸剑炉,圆形的铁门正敞开着,在闯入炉房的呼啸风雨之中“吱呀”摇晃。 </br></br> 发出一阵阵铁栓摩擦铁锈的尖锐声音,有点磨耳。 </br></br> 炉门打开的铸剑炉内,一如此前几回一样,空空如也。 </br></br> 房外草坪上,老铸剑师举目南望,不时抿酒。 </br></br> 某刻,老人放下酒壶,朝狄公闸方向轻轻颔首: </br></br> “小家伙,倒是饮了个饱,竟比老夫还馋。 </br></br> “呵,这是当了一辈子的和尚破戒,吃多了素斋,头一次吃带油星的大鱼大肉? </br></br> “话说,既然这么喜欢饮食此气,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咱们师门得有点讲究……嗝……第一口剑,叫长生药……第二口剑,叫鹿卢,后改名赤帝……第三口剑,与第二口对着来……” </br></br> 老铸剑师如数家珍,低头轻喃: </br></br> “这些都是好名字啊,但都太雅了,太雅了,一看就是献给王侯将相的。 </br></br> “曾经倒是有过一口剑取名寒士,可最终,寒士还是不够寒士……寒士终成王侯将相…… </br></br> “该叫伱什么好呢?” </br></br> 老铸剑师嘴含一点酒水,老醉鬼般嘟囔。 </br></br> 一时间,竟有点儿伤脑筋。 </br></br> 挑拨离间柳氏三兄弟都没有这般伤他脑筋过。 </br></br> 不过倒也是,在民间,年纪大的人,老来得子,都是弥足喜爱,取个好名字自然是搜肠刮肚,恨不得倾尽毕生功力。 </br></br> 更何况,这还是一位为一口剑等了大半辈子的老匠作呢? </br></br> …… </br></br> 龙城县另一端。 </br></br> 大孤山,从山脚到山顶人头攒攒,人间烟火气旺盛。 </br></br> 然而山上的某处地宫,一如名字,此刻在这人声鼎沸、杂乱百态的大孤山上,确实是一方净土。 </br></br> 这座净土地宫虽然已被废弃,并且在地宫中央的天花板,开了一处井洞出口。 </br></br> 但即使眼下外面雨水绵绵,却也并不会落雨或渗水进来。 </br></br> 盖因地宫外面的井口,是建在一处凉亭里面的,周围用石栏杆围住。 </br></br> 可此刻地宫内,有一个面色枯槁的青年僧人,站在井口正下方,仰头张望。 </br></br> 青年僧人一身破旧袈裟,身上脏兮兮的,嘴角还有些糕点渣滓,是那夜一个夜访地宫、故地重游的清秀哑女赠送的糕点。 </br></br> 躲在净土里的青年僧人,每日只捻一块,细细品尝。 </br></br> 日子过得倒还挺精打细算的。 </br></br> 至于每日秀发、秀独等师弟们送下来的寺内斋饭,这青年僧人不太喜欢吃,还是那神话灵性十足的哑女做的糕点好吃。 </br></br> 都来到净土了,总得吃点好的不是?又不是还困在那破无间地狱。 </br></br> 对了,忘了说,他法号秀真,某个年轻县令曾误称他“不知大师”。 </br></br> 可虽然被大伙笑话,但是只有“不知大师”才清楚知道,外面真的是无间地狱。 </br></br> 这儿才是莲花净土。 </br></br> 此刻,明明没有雨水从头顶井口落下,可站在井口下方、地宫中央莲花台座前的秀真,身子微微后仰,避开了一步,像是躲着什么,避之不及。 </br></br> 他仰头啊嘴,张望井口。 </br></br> 青年僧人似是正在穷目瞭望着什么,有些出神。 </br></br> “咦,明明是无间地狱,怎会有‘气’,如剑直插云霄?怪哉,怪哉……” </br></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