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余晖,岸阔潮平。
封弈扶秦霜和离珞靠着一侧一株古树边的石墩子坐下休息,小雨则是被安放在一处树荫底下,这些日子的奔波让他的伤口愈合很是不好,肿胀行淤,气血两亏,多是昏迷状态。
瘸老徐将拐杖靠着一侧,观望着海鸥岛不远处青山滴翠,更有散落斜山坡上的各处茅草渔家,夕阳西下,半山明朗,半山晦暗,如此景色秀美,他看得怔怔入神。
封弈斜靠着白石围栏,从腰间扯下酒袋子,抬手,仰头,张嘴,使劲儿抖了抖,酒袋子里面只滴了几滴晶莹的酒水珠子,咽喉骨结滑动了几下,封弈深咽了几口口水,又使劲儿抖了抖那羊皮酒袋子,空了!再展眼瞅了瞅,丝毫没酒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将酒袋子塞住,挂在腰间。
“老瘸子,这岛上可有酒水卖?”封弈抬脚踹了踹坐在他身侧的瘸老徐后背,嘀咕道。
瘸老徐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撇嘴道:“有,只不过比郡上市价贵了十倍不止,你这穷货,可能打酒也打不起。”
封弈瞅着老瘸子讽刺自己穷,他自己也无所谓,反正脸皮厚,嘀咕道:“我买不起,你们不是有个财神爷刘兄吗?再说了,我那弟子可是季如歌,能缺钱?”
“小渔子和我是至交,不见得和你这臭棋篓子就熟悉,我要是提上一嘴,小渔子会不会给你买酒喝还是个问题。”瘸老徐指了指小雨,又补充道:“你瞅瞅,那小子浑身上下哪儿能摸出个银子来,你试试去?”
封弈闻言,也不搭话,转身还真在昏迷不醒的小雨身上翻来翻去,摸了老半天之后,这才找到小雨的钱袋子,掏出来一看,不过几两碎银子,估摸着只能买个半袋子酒,封弈无奈的摇了摇头,涎皮赖脸的
又走过去和瘸老徐坐下,嘀咕道:“老瘸子,咱们可是多年的至交了,喝你家兄弟一点儿酒该不至于和我要钱吧?....”
“得,给老瘸子我揉揉这条腿,这几天一收到你的书信之后,我和小渔子可没睡过好觉,马不停蹄的往北赶啊,可累着老瘸子我了!”瘸老徐一撇嘴,伸出没瘸的右腿去,让封弈给揉揉。
封弈瞅了瞅他,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还真就给他揉捏了起来。
封弈因和独孤诣是旧交,便与瘸老徐熟识多年,两人见了面,常常这般玩笑,已是常态。
...
不多时,刘伯牵着当初江南时候小雨给他买的那头驴儿,缓缓从那边的石板道上走了过来。
驴儿后背挂着辔鞍拉着一个板车,走得不紧不慢的。
“吁吁......!”刘伯抖了抖手中鱼竿,呼喊道。
驴儿应声而停。
正捏着腿的封弈见状,忙在瘸老徐后脑勺使劲儿拍了一下,起身,嘀咕道:“走,老瘸子,刘兄到了,咱们抬我那宝贝小徒弟去。”
瘸老徐也不恼,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和封弈合力将小雨抬上了板车,随后扶离珞和秦霜上去,靠着板车一侧坐着,众人这才一路往村里去。
瘸老徐一边走,一边给他们唠叨他们在这儿落脚的缘由:
“封老哥,你听我给你细细道来,这岛唤作海鸥岛,只因岛上有很多海鸥,所以以此命名。而岛上没有镇子,均是散落分布在了岛上的原住渔民家,我们的落脚处,便是岛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设了住宿的农家之一。
我们要去的那一家农家唤作章家院子,家主姓章,是个打渔为生的老头子,也是本地渔民,我们都叫他老张,他婆姨姓罗,叫罗婶儿,他们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对面山腰的一户人家去了,守业的便
是他那儿子,我们叫他张大,已娶妻生子,姓什名谁就不知道了,我们都叫张大婆姨为张大家的,至于他的儿子,估摸着有六七岁,正是狗都嫌的年纪,闹腾着呢...
等下过去之后,我们就不一一给你们介绍了,你们只管听我说的称呼他们便是。
我和小渔子在这里落脚已经有那么几个月了,我们都是住在老张这里,忙的时候就上那观云岛去逛逛,瞅瞅周围的地势地形,闲的时候就在这海鸥岛上钓钓鱼。
你们在这里要是想要买些什么岛上没有的东西,便可以给老章些银钱,托他出岛去珞珈的时候给带回来,当然,帮忙带东西是要收钱的,至于收多收少,是老章儿子说了算。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他们一家子实诚,带东西回来也不会多收你们银钱的。
至于我们在这海鸥岛落脚却不在观云岛上落脚缘由,便是我之前给你们说的,观云岛上没有酒家,只有个破庙,唤作佛隐寺,守庙的是两个和尚,一老一小,老的糊涂,小的痴傻,我们瞅着在那儿吃穿用度都极不方便,所以选了这海鸥岛落脚。”
封弈闻言,皱眉问道:“那你们说的独孤诣老兄在观云岛上,还被困在了那诡谲峰迷林之中了,那他的吃穿用度从何而来?你们怎么给他送过去呢?”
瘸老徐听了,忙回道:
“封老兄,这你有所不知,过去的我家老爷困在